晨曦初露,云彩带着水雾的颜色,清透浅薄,淡淡的日光从缝隙里飘出,草木舒展,满眼苍翠。
独孤月醒来,满室绿意萦绕,她疑惑地起身,发现床头放着一块状如鸡蛋大小的绿玉,表层有一抹灿灿的绿意在流转,让人沉醉。
她有些稀罕地伸出指尖碰了碰,原本流转着的柔和光芒一瞬消失,绿色逐渐褪去,晶莹剔透,玉石恍如芙蓉出水,缓缓分出六块,中心浮出一块鳞片,幽蓝的光晕弥漫。
她伸手去触摸鳞片,眼前顿时浮现出一片浩瀚无垠的沧海,耳边传来阵阵波涛的轰鸣,她心绪跟着波澜一起一伏,异常宁静祥和。
“难不成是东海之鳞。”独孤月欣喜若狂,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收在锦囊里。
正要出门,瞥见桌上中央整整齐齐摆着一封书信,隽秀的字迹写着,独孤月亲启。
她拆开信封,细细阅读。
谨启:与君共事月旬,接人待物,受教颇多处事品行,皆耳濡目染,深有所得。临行在即,不敢烦扰,彩笺为凭,临别涕零。君有侠义精神,素喜济人,我不过区区一介草医,一无所长,不堪大用,蒙多次救助,铭感大恩,他日必当结草衔环谢之。
落款人为顾简。
独孤月读后愁肠百结,不因他不告而别,只是感怀离别匆匆,不免生出曲终人散的孤寂。
独孤月收敛感伤,想着东海之鳞的妙处,打算亲手赠予谢彧,不料,来到中庭,就听到有人吵吵囔囔,注意力被渐渐吸引过去。
“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呆在这里不是个事,于情不符,于理不合。仙衣镇的是是非非也算了了,她身上也无碍,谢家算是仁至义尽,不能在挽留她了,你想办法将我的意思传达过去。”
“我不。”谢宁斩钉截铁拒绝。
谢雨棠闻言脸色铁青,“好,你不想当恶人,我亲自来。”
“伯父,不要。”谢宁大叫,脸色愁苦,“为什么苦苦相逼。”
谢雨棠眼底尽是怒意涛涛,“她就是个祸害,仙衣镇风平浪静十几年,怎么她一来就祸事连连。”
“这不过是个巧合,纯属偶然。”
谢雨棠腾地起身,黑着脸道:“偶然的背后是必然,天地因果,循环往复,你们还太年轻,什么都不懂。”
“有什么必然,我看伯父你是疑神疑鬼太久,把所人的外人都当做温……。”
谢雨棠一拍身边桌案,当即怒气大盛,一股强大的灵压瞬间弥漫开来,“住口!不要再提这个字眼。”
谢彧看着两人针锋相对,按住还要辩驳的谢宁的肩膀,默默地摇摇头。
“不许你再提温字。你知不知道,但凡跟温字扯上边的人小命都不保。你听没听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你明不明白宁枉勿纵的含义,我想你是不明白!”
“我不信!”谢宁悲愤地冲了出去,迎面撞上呆愣良久的独孤月。
她手一抖,将头低下,果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强忍住喉头的哽咽,默然转身。
他追了上去,极力解释着:“小月儿,事情不是你想的。”
“你不用解释,你的真情实意我都知晓,世上的事分分合合都是寻常。我来谢府叨扰数月,的确是该走了。”
“可是……”
“我不会忘了金兰之谊,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好妹妹。”她挤出一丝笑容道,“不必为今日的离别感伤,天高云阔,沧海横流,我们终会见面的。”
“走,走好了,都走,我正好耳根清净。”谢宁知劝不动她,心中一堵,负气得跑开。
“听到了,又如何,话说开了最好。但凡有点自知之明,都该自己离去。”谢雨棠看着跑开的人又补上了一句,无疑是雪上加霜。
谢宁憋着一肚子的火没有发作,狠狠白了伯父一眼,一脸阴郁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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