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就是上元,宣传画儿要的紧,他们三人等月色稍稍冒头就一同去温迟家看画。
温迟家中有病重的母亲,就不住在郑家,母子二人在东长街一条小巷里租了间小小的房。
下午在街上,张君瑞还买了把小折扇揣在腰间,这会子抽出来顺着晚风月色摇,扇尖儿专点着微凉的月光。引得刘秉生那个二愣子眼也不转地往扇上瞧。
柳大人也看了一眼,心中想自己折扇挡脸勾娘子魂的模样,面上不动声色,月儿一般清冷矜贵。
“惊蛰,你瞧那姑娘是不是嫂子?”张君瑞一边替探过投来的刘秉生扇扇,一面眯着眼睛看。后者也眯着眼睛跟他一块瞧巷子角。
巷子角里两人站在出墙的一枝梅花下,两个人都容貌出众,乍一看似一对月下相会的璧人。
白日里刚见过的温迟已经换下书童的装扮,改穿了素洁的墨色长袍。他虽然穷寒,衣裳也朴实,却自有一股傲然之气。对着面前灵动的姑娘,不卑不亢,处处知礼。
姑娘一身娇俏的粉色长裙衬出雪肤花貌,大眼睛里装着月意,笑起来脸颊上小梨涡甜滋滋的。
不是嫂子,又是哪个?
刘秉生憨厚地笑,“还好墙头那个不是杏。”被张君瑞白了一眼知趣闭嘴。
柳大人淡淡笑着,修长身影拓在青石板路上,越发显得矜贵出尘。“既然我娘子在这,二位先回吧。”
两个二愣子弓这腰“呵呵呵呵呵”地笑,长扇将两张脸挡严实,“那我们先走了。”
柳大人立在远处等他们离去,咬唇理干净外袍,捋顺长发,还特意抽一缕放在肩前,在晚风中既飘逸又舒朗。
方才巷子角那一幕他一眼就看见了,内心早就波澜起伏。
与露妹妹青梅竹马情意相通,她自然不会背叛自己,站在这里定是别有原因。但温迟生得美,所以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却依旧醋得心里发酸。
挺拔俊朗的男人踩着月色一步步走近,有些遗憾刚刚没叫人把折扇留下。
巷子角说话的两个人注意到他,温迟先一步行礼,“大人。”
大人越过他,控制住将那张俊脸一把掰开的冲动,笑意清浅,风度翩翩似玉落人间,“娘子怎么在此处?”
“原来这位是夫人,”温迟立刻了然,恭敬解释,“方才夫人在此处丢了银子被小人捡得,在和小人道谢。”
方寒露笑着跑到柳哥哥身边,有些脸红,“我来这边走走,不成想掉了荷包。”她看柳哥哥有一缕头发跑到前面,还贴心地替他绕回去。
昨夜听见月儿说温迟,她今日过来等了很久,有意替月儿探他人品。
“怎么也不让丫头跟着,等下和我一道回去?”他低头,到露妹妹耳边温柔细语。
小姑娘仰头正到他肩膀,他已经不避讳地将人轻轻绕在怀里。
“若二位不嫌弃,一同到寒舍喝杯茶水?”温迟看在眼里,十分通透,越发往后退了一步,贴墙根站着。
“有劳温兄弟。”
*
两人回到院子里时,月儿已经高高挂上树梢,清辉似水一样地从檐角滴落到廊下。
方寒露在路上买了糖人,捏下一小块送到柳哥哥嘴里。
柳惊蛰勾着眼角笑,咬过糖人用舌尖舔她圆润莹白的指尖。
方寒露要缩回来,但指尖却被人轻轻咬住不许动。
刚刚巷子角吃的闷醋,现在还酸得冒泡儿。
丫鬟们都已经退出去,珠帘静静垂下,琉璃灯下露妹妹脸上羞得通红一片,像雨后枝头的小桃花。
他将她手里糖人抽下,用竹签尾缓缓挑开自己衣襟,凤眼渐渐垂下……
方寒露红着脸在心里叹气,柳哥哥又来了……
没半晌,他就将她拐到榻上,“露妹妹觉得那温迟生的比柳哥哥如何?”
他上衣已经褪尽,墨色长发盖住锁骨,仰头靠在枕上,引她纤白的手去从自己挺立的鼻梁,一路往下,摸到自己凸起的喉结。
方寒露咽口口水,指尖在他玉色的脖颈上凭本能流连,“没柳哥哥好。”
小姑娘的手软凉,却像火折子似的在他脖颈上烧。
柳惊蛰忍不住喘/息,凤眼角似是藏着雾气,软糯地哀求,“要了柳哥哥好不好?”
方寒露给他这样子迷得愣愣点头,小声呢喃“好。”
他给人压倒榻上欺负,又是羞涩地咬唇受着,又给她解裙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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