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衙门待了一天,江泼皮怎样都不说,又不能打死他。
捕快们抓到他勾连的街巷混混,不过那些人只说拿钱办事,别的一概不知。
审问都不得,只能去暗中探查。
虽是问不出为甚要纵火,却从那些混混口中得知江德平日里爱去蜜水巷的赌场和欢喜楼。
蜜水巷在东长街最里面,巷子口悬两个大红灯笼,最能引着那些男人去。这地方和曲水河里上画舫又不同,画舫里还讲究着听曲儿的雅趣,一般人家去不起。
张君瑞是这般说的,君子持身,死都不进那条巷子,除非横着进去。
刘秉生没说什么死不死的,但英俊的脸上很是为难。柳兄你让我去我便去,可小弟才十七,还不曾说亲,万一传出去——说着就有些心痛……
柳大人晚间用饭时提到这件事心中愧疚难安,斟酌许久方才开口,“你若不想我去,我便不去,随意打发几个捕快们过去。”
露妹妹吃冰糖甜鸭呢,用筷箸将金黄香酥略流油的外皮戳开,挑起一块白嫩的酥肉,看柳哥哥咬唇顺道喂他嘴里,“去哪?”
她后来在柳哥哥怀里睡着了,醒了就回来看厨子做甜鸭,许多事都不知道。
“蜜水巷,”惊蛰说出这几个字,白皙面上更添几分苍白,纤细眼睫轻轻垂下,咽下一口甜鸭继续咬唇。
“蜜水巷是哪?”小姑娘娇养,到底闺阁中人,爹娘自然不会跟她说起这些。
柳哥哥咬唇咬得更厉害了,轻薄红润的下唇被咬的发白,他抬手捂脸,几乎不敢说,“赌场和,和那种地方。”
方寒露懂了,“和那个江泼皮有关?”
“嗯。”柳哥哥还是捂着眼脸,单露出流畅光洁的下巴曲线,宛如玉质的肤质一路往下,玉色从凸起的喉结没入衣襟半遮的锁骨。
露妹妹咬着筷著歪头想一会,“哦,你去吧。”
还要做出体贴的模样,妹妹心里不知已有多少委屈!
柳哥哥垂下捂脸的手,凤眼闪着微光,下唇往内抿碰到上牙,期待地看着她。他这番模样,就差折起衣袖捧脸。
方寒露估摸了一会他的神色,试探道,“我和你一起?”
“嗯,”他歪到她肩窝上蹭,声音闷闷的,“我就知道。”
方寒露:……你就知道什么!
去蜜水巷比不得头两次,妹妹穿着他的衣裳宽大不显腰身,但若仔细看,如何看不出!万一欢喜楼有混帐仔细看了怎么办!
小姑娘光脚踩在屏风后的红毯上,白嫩的脚趾透出一点莹莹的粉色。
柳哥哥多看两眼,找出柔软的绸布围着她从后轻轻束了一圈,才替她将外衫套好。
他做完这些又抹了她脂粉,抹了还不够,清清秀秀一张小脸,跟出水的芙蓉似的,没了脂粉还多出天然去雕饰之感。只得用偏暗的花汁掩盖几分。
夜里蜜水巷的大红灯笼在风里微微晃动,到了灯笼底下就闻见脂粉香。多种脂粉香气混在一处,浓烈得叫人有些头痛。
柳惊蛰生得也招摇,还带了个俊秀的小童,没进欢喜楼呢,就围过来一群姑娘并个满脸堆笑的养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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