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銮失魂落魄地回了眉寿殿。
秦恕的态度无疑泼了她一盆冷水,让她再一次审视起自己的行径。
她对他的好,无非是为了一个目的——找靠山。
说得不好听些,便是利用。
她在利用秦恕,而这点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岳金銮不禁又叹,未来要当皇帝的人,果然十二岁便比同龄人机智了。
她得另想法子了。
岳贵妃正在正殿等着,见她回来,亲自解开她身上的小斗篷,弯腰捏捏她的小脸。
“还知道回来,心没在外面玩野了?”
岳金銮张开手臂,扑进岳贵妃的怀里,“姑母,我冷……”
心灰意冷。
岳贵妃点她鼻尖,“过来烘手。”
她坐在岳贵妃膝上,岳贵妃体弱,有些吃不消一个八岁的孩子,便把她放在椅上,“你前阵子又打发了宫人,我差人新寻了几个,这回可不要再任性了,那些宫人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挨了你的欺负,只敢夜里躲着哭鼻子,多可怜。”
岳金銮心不在焉地往炭盆里丢栗子,“知道了。”
她对身边的宫人算不上太温柔,毕竟性子摆在这里。
加上那些人笨手笨脚,老是打碎东西,岳金銮烦的很,潦草骂几句便让姮娘赶走了。
都当宫人了,谁会容他们的毛病,若是爱当祖宗,回家当去,难不成还要她个郡主来伺候她们吗?
不过当着岳贵妃的面,岳金銮不敢这么说。
她这位姑姑大约是仙女下凡来普度众生的,对谁都脾气好的过分。
岳金銮能怎么办,宠着呗。
姮娘撩开门帘,领着五个十二三岁的宫女走进殿中。
她们皆生了一副清秀样貌,姿色在平庸宫女中已是上乘,年纪尚小,但都透着股机灵劲。
几人请安,声音也甜。
岳金銮剥开刚被炭盆烘的滚热的蜜桔,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在其中一个的脸上留驻良久。
她拈一瓣桔片放入口中,利齿一咬,汁水四溢,突然笑了笑。
果然没记错,上一世也有这个桥段来着。
比如被江犁雨买通,谋害她的宫女画脂,也是这个时候来到她身边的。
姮娘抬起五人的下巴,让岳贵妃与岳金銮看清楚。
其中画脂是样貌最出挑的一个,伶牙俐齿,一副好嗓子,还会唱曲儿与口技,上一世学了百鸟鸣叫,讨了岳金銮欢心,才留下的。
岳金銮决定再给她一个表演的机会。
毕竟她曲儿唱得的确不错,口技也还行,当个玩物摆着,不过分。
“你们都会什么?”
既是岳金銮选宫人,岳贵妃不插手,坐在主位淡淡看着。
如上一世一样,其他四个都说什么绣工好、做菜香,平平无奇,没引起岳金銮的兴致。
画脂眸子骨碌一转,藏着几分得意,笑吟吟地挺直了腰板道:“奴婢会口技,什么都能学!”
姮娘斜了她一眼,画脂已经卖力地推销自己起来,当即就给来了段百鸟鸣。
花里胡哨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眉寿殿养了一笼子野鸡。
画脂颇有信心的扫了其余四个目瞪口呆的宫女一眼,认为自己一定入选了。
她为了进眉寿殿,可是买通宫人得了消息,得知宝宁郡主最爱看些乱七八糟的。
幸好她之前家里祖上弄过杂耍,得了些许真传。
她信心满满,悄悄往上看了一眼,见岳金銮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看不出一丝对她有兴致的意思。
画脂心里突然慌张起来。
……这位宝宁郡主,怎么看上去好像不如传闻中的好骗?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别叫了。”岳金銮按住耳朵,勉强打起精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不是被门夹了头,能看上这么个乌糟的东西。
吵死人了!
岳贵妃显然也觉得吵,接受无能地拿帕子摁了摁额角,被吵得头疼。
画脂不甘心地又叫了两声,才不叫了。
岳金銮没搭理她。
她在五人里看了看,指着最右侧那个瘦小笔直的身影道:“你叫什么,过来,我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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