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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鼓浪屿!拿下胡里山!”

福建巡抚邹维琏已然要疯,自己率部倾巢来攻鹭岛,不想狗日的宋贼区区不足万人竟然敢于分兵。

只三千人分守鹭岛,金门几处堡垒,另有三千人马乘舟避过大明水师,奇袭泉州城!

说出去谁信!谁信!

可宋贼居然就这么干了!泉州是否失守尚且没有消息,亦不能排除是宋贼的疑兵之策。

丢下一切,邹维琏决定先行攻下眼前的弹丸之岛。

且说大宋在鹭岛有堡垒二,一在鹭岛之西胡里山,依山势而建,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二在鼓浪屿,小岛长宽不过三里,堪堪打造为一座军城。

二城相隔不过一两百丈距离水道,港口码头便在水道两侧,有舟船往来策应,有火炮封住水道,这便是宋军没有完全放弃鹭岛的倚仗。

这一日,数百条竹筏木舟在一声信炮之下,齐齐发动,从四面八方蜂拥划向鹭岛。

岛上早已无人,但市镇街巷犹在,石条的道路,两侧木质石质房屋鳞次栉比,多是二三层的小楼,足见昔日之繁华。

泉南游击张永产行走在石板路上不胜唏嘘。这地界曾是他所部驻地,想当初不过是残破军堡一座,另有些许渔民居住,不想这般短时日,便被宋贼经营的如此风生水起,繁华尤胜府城。

军兵过街市,这便红了眼,开启疯抢模式。

内中虽无贵重之物,但门板窗棱,桌椅板凳还留下不少,锅碗瓢盆就更多,而且其中不乏上好的木料,上等的瓷器。

这让苦哈哈的卫所军兵如何淡定?家里粗茶碗都是豁的,房梁都快烂了。如今遽然见得这般多无主的财物,不抢作甚!

不要说军兵,便是军官亦不能淡定,带着头的拆房子。

往日行商的码头上,杂物渐渐堆起,大小山包连绵,每座山包都有三五个军兵盯着,谨防被人偷盗。

正在登岸的军兵见先期登陆的龟孙大有收获,亦是红眼病大起,上岸也不整队集合,都是一股脑的往房屋院落中奔跑。手快有手慢无,谁不拿谁孙子!

张永产正在遥望不远处的胡里山城,正琢磨着如何攻城,不想身后却特娘的乱了,隐隐有刀枪碰撞,呼喊喝骂之音。

回身视之,却是手下几个军头在带头斗殴,有几个军兵已被揍的扑街,倒地踌躇,尚有百余众在互相厮打。

“住手!”喝骂声刚刚响起,张永产便耳听得有数声炮响,四围紧接着传来杀声阵阵。

“不好!有埋伏!”

“集合!集合!”

正在拆门板,卸房梁的卫所军大乱,慌乱的向街巷聚集,却是哪里还来得及。

宋军从东坪山密林之中杀出,有葡萄弹瓢泼,有铅弹击发,晕头转向的卫所军兵被打的哭爹喊娘,在街市中乱窜,却是哪里还有章法可言。

兵败如山倒,更何谈这般半吊子二百五,未经多少训练的乌合之众。只一个冲锋,先期登岸的三千余大明兵丁便被揍的落花流水。

死者不计,活着的俱都向海岸逃窜,反而冲撞了正在登岸的明军。相互践踏,拥挤,叫骂,整个海滩乱得不成模样。

正在指挥登陆的游击王尚忠险些被挤入海中,这就不能忍!喝令手下的亲兵大肆砍杀,压迫逃军返身同宋军作战!

片刻之间,海岸被血色浸满,残尸在潮涨潮落中飘荡。

方此时,海中亦是杀声大起,震耳欲聋的火炮之音响彻周遭,却是大明水师对鼓浪屿同胡里山城同时发动进攻。

艨艟斗舰铺满了海面,不顾一切杀向二城,水师战舰则是频频击发火炮,同宋军的城防炮展开对轰。

“杀!”

游击王尚忠总算是稳住了登岸之兵的军心,可代价着实不小,死了大百人不谈,建制不存,兵寻不到将,将见不着兵,一时之间,根本无力组织进攻。

正在急切之时,张永产提刀从街市中赶来,大骂道“狗日的王尚忠,你特娘的在作甚,也不去支援老子!”

“你特娘还好意思说,老子差点掉海里喂鱼!宋贼呢?”

“撤了!”张永产神色讪讪道“龟儿子只冲了一阵就跑回了城中,本将据守在一宅院里方才躲过一劫!”

二人没时间推诿,在匆匆惮压军兵之后,整军向胡里山城发动进攻。

方其时,炮战正酣,海面上硝烟滚滚,破碎的船板,落水的军兵俯拾皆是。水师总兵高应岳手提单筒望远镜不停观瞧鼓浪屿动静,面带焦急之色。

无它,损失太过惨重!

自家的火炮少,又射程不足,往往要挨两轮炮火之后,才能冲到射界之内同宋贼的岸防炮展开对轰。那城墙挨了几炮未必有事,可自家的舰船却是一炮两炮即碎。即便没有散架,亦是无力再战,只能调头退出战斗序列。

开战短短半个时辰,自家已然损失了二十余艘大型战舰,艨艟小舰就数不过来。

有冲至直瞄炮死角的舟船庆幸得生,起码可以安全登陆,不想鼓浪屿之中却是大小火炮,直射散弹齐备,有小型弗朗机探出垛口频频击发。舟船尚未登岸,已然损失大半!

好不容易躲过炮火登岸,尚不待竖梯攻城,铅弹轰天雷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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