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客营里,阿布尔汗和可敦萨仁都已经入座。
巴雅尔缠着赫尔真,从营外进来。“赫尔真方才回来,今晚定要和我吃酒。那完颜小儿定不是赫尔真的对手,赫尔真用了多少招数打赢的?”
蒙哥儿笑着摇头不语,兄弟二人走来帐前,齐齐对着座上的人一拜,“大汗,可敦。”
阿布尔汗慈爱,笑着点头,才让两人入座。
可敦方才侧颜看着阿布尔汗,“妹妹今日才产下小郡主,身子还虚着,还在帐子里养着。宴席便不来了。”
阿布尔笑着,“有巴雅尔便好。达达尔可是还在赤岭没赶回来?”
可敦颔首,“今日来了人回信儿,还在和赤岭汗商讨和解一事。不过他说,七日后大汗大寿之前一定赶回来。”
阿布尔点头,外头才有人来报,“大汗,可敦,木南公主来了。”
阿布尔挥手,“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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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宋儿傍晚才醒,精神好些,可睡得太久还有些恍恍惚惚。芷秋给她梳好双环髻,金步摇是那时可卡先生连着身上的紫色锦袍一并办回来的。额间贴好了樱花钿。这才出来了自己的帐子。
可卡先生侯在帐子外,“公主,可卡这里还有皇上的亲笔文书。”
凌宋儿点头,“可卡先生本就是使臣,跟我一道去见阿布尔汗吧。”
可卡点头,这才跟在凌宋儿身后,一道儿进来了可汗大营。
灯火光亮,席旁有马琴胡笳奏乐。凌宋儿远远望见殿上坐着的阿布尔汗,可敦坐在一侧,另一侧是个少年。蒙哥儿却和博金河坐在座下首位。两旁四下,该都是阿布尔汗的臣子,见得她进来,方才还在小议,戛然都停了声。
芷秋在一旁扶着,外衣锦袍长尾托地,却是被一旁走过去添酒的仆子踩了下。
凌宋儿脚步踉跄,忙扶好芷秋稳住了。
蒙哥儿在殿上看着,手中酒杯也跟着顿了顿。
芷秋忙去帮她重新理好了锦袍长尾,才重新扶着主子,缓缓踱步去了殿前。凌宋儿做了木南拜见之礼,一旁可卡先生手举文书,对阿布尔汗亦是一揖,“木南天慈公主,拜见阿布尔大汗。”
“可卡带木南皇帝送木南公主和亲至此,道遇劫难,是以耽搁了不少时日。”
凌宋儿虽还是病着,肌肤却是雪白,樱花钿更是衬得她肤如凝脂。锦袍宽松,又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娇娆。巴雅尔一旁看得入了呆。蒙哥儿目光也忙挪回来自己的杯盘上。
才听得阿布尔一袭话,“公主途中劫难,我都听赫尔真说了。亏得长生天保佑,平安到来我大蒙,我也好给木南国主一个交代。使节也辛苦,一会儿便和公主一道入席,享宴。”阿布尔说着,使人过来接了可卡先生手中文书。
凌宋儿拱手一揖,才从袖口里,拿出来方才写好的信件,合手道,“还请阿布尔汗修书给父皇,报得平安。这其中是我亲笔书信,已经陈词好那送亲将军陈渊的罪行。望大汗能一并让人带给我父皇,好为木南惩治奸佞。”
阿布尔汗挥手,又让身边仆子下来取了凌宋儿手中信件。“两国既已商议好和亲,公主的平安函和这信件,本汗定会让人送去木南。”
凌宋儿忙一揖当是拜谢了。
阿布尔收下仆子手里递过来的信件,才放到案上一角,又道,“今日既是给公主和赫尔真洗尘接风,也是想跟公主商议和亲一事。本汗有三个儿子,都看得紧要。不过依着大蒙习俗,女子若是有喜欢的人,可以自己递上翎羽,男子若是接下来,便当是约定成了。”
“公主既是来了我大蒙和亲,那便入乡随俗吧。本汗会在一个月后设下篝火宴,这段时日,也好让你们多相处相处,公主才好明了自己的心意。”
“……”凌宋儿方才病醒,还有几分迷糊。在塔勒的时候,虽也听着依吉提起过这样的风俗,在木南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她虽贵为长公主,不莫也是被父亲一直和亲书,送来了大蒙汗营,何时有过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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