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等了大半个时辰,刘寔才慢吞吞起身,目光斜挑了眼不远处的二门。
“门外人可还在?”
云柏立即点头。
刘寔嗤笑,一只手束在后腰处,他倒要瞧瞧这次没有自己容九姝做主,怎么能化险为夷!
诺大的国公府,仅凭老夫人的那点怜惜又能支撑多久?大伯母闵氏和母亲温氏是如何提防容九姝的,刘寔心知肚明。
如此想着刘寔已经站在门口,目光环视一圈,并未瞧见那抹可怜兮兮的身影。
肯定是受不了委屈,逃跑了。
“二爷!”
一旁有人唤他,刘寔侧目,眼皮跳了跳:“莫不是你在求见爷?”
那人点点头,冲着刘寔鞠躬哈腰别提多殷勤了:“还请二爷高抬贵手,饶我家少爷一次。”
刘寔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无名怒火,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冷笑:“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既输了就要认账,爷可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普度众生,云柏,送客!”
三日前刘寔和贺家纨绔少爷贺士昌设了一场赛马赌局,不出意外刘寔赢了,贺士昌的赌注便是南郊一处地皮,这地皮是贺老爷子费了心思找来的风水宝地赠与贺家子孙的,如今输了,贺士昌后知后觉的察觉不妙,赶忙求饶。
不巧,贺家的人撞到了节骨眼上,只怪贺家人运气不好倒霉。
刘寔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下意识的抬眸看去。
凉亭中九姝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聚精会神的瞧着什么,刘鸢手里拿着点心一口一口往嘴里递,两个人好不惬意。
刘寔回头斜了眼云柏:“我怎么记着表姑娘被杨夫子罚了?”
“二爷,是有这么回事儿,今儿早上杨夫子就给了表姑娘一份琴谱,估摸着表姑娘也快学会了。”
刘寔拧眉,他怎么记得前世并没有这一出呢,脚下一抬,转身去了学堂,远远的就看见杨夫子正对着棋盘冥思苦想。
“杨夫子若执白子,这局显然是输了。”
杨夫子抬眸看了眼刘寔,也未客气,叹了口气:“的确输了,二爷怎么兴致不错来这儿,今儿小学堂可是蓬荜生辉啊。”
“这么巧,还有谁来找夫子?”
“令兄和陆世子上午来过一次。”
刘寔愕然一愣,陆元翰和刘涟是好友,也是国公府的常客,上辈子陆元翰便对容九姝青睐有加,想到这,刘寔讥笑:“陆世子倒是怜香惜玉,绕了这么大一圈子赢了夫子一局棋。”
杨夫子不明所以,未解释便见刘寔已然起身离开,步伐极快,瞧着就是怒气冲冲。
……
九姝磕磕绊绊好几次才算将一首完整的倾城弹出,刘鸢鼓掌,“明日夫子定然会满意。”
“这还多亏了你,这份恩我记着了。”
刘鸢摆摆手:“父亲也是个音痴,留下不少孤本,咱们不过运气好,挑中了夫子的喜好,左右父亲又不在京都,留着也无用倒不如投其所好,姝表姐可不许再道谢了,我耳根子都快起茧子了。”
九姝微微笑,心里踏实了许多。
“两位姑娘,宫里赏了一些果子来,老夫人让两位姑娘去尝尝鲜。”白嬷嬷道。
刘鸢笑眯眯起身,一把扯过九姝:“按照以往的惯例十有八九就是南方送来的荔枝,十分甘甜,前几日就惦记着了,今儿就送来了,快去瞧瞧。”
九姝被半推半就拉去了琪祥院,悄悄抬眼顿时落入一抹冰凉刺骨的眼神中,椅子末端坐着的可不就是刘寔?
她不懂,为何刘寔每次见着她都是那般憎恨,厌恶,讥讽的眼神瞧她,九姝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哪里得罪了刘寔。
进了屋,老夫人冲着她招招手:“勤能补拙是好事,可也要量力而行,别伤了手。”
“是。”
“母亲,今年的荔枝比往年还要甜,若不及时吃完可就不新鲜了,姝姐儿尝尝。”
闵氏笑着将一盘子剥好的荔枝肉递到了九姝跟前,九姝拧眉,她身子骨弱吃不得寒凉,尤其是还用冰镇冒着凉气的荔枝肉。
可闵氏当众递她,又是长辈,九姝笑着接过,拿起银叉挑起一粒放入嘴里,又甜又凉。
“多谢大舅母,这荔枝果然好吃。”
闵氏笑:“你喜欢便多吃些。”
一小碟子足足二十几粒,九姝就坐在老夫人的膝下小凳子上,闵氏又望着她,九姝扬起笑意点点头。
老夫人望着闵氏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闵氏佯装不知。
不远处的刘寔吃了几粒嫌腻的慌,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瞄了眼九姝,见她皱着眉嘴里嚼着荔枝,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讥讽,暗暗讽了一句矫情。
九姝硬着头皮将一碟子荔枝肉吃完,一只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白皙如玉的脸颊越发苍白垂着头隐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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