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琛闻言,目光愈发冷冽,眸底含着一片深沉,语气中警告意味十足:“不管你想干什么,至少不要利用她,她现在开始接受你,把你当哥哥,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你至始至终都在利用她,她会怎么想?”
“你倒是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陆白的眼底有几分沉痛,面色微微一白,“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你放心,牵连不到她的。”
秦安琛却根本不敢认同他说的话,什么叫牵扯不到苏萝?从陆白让白恬到策划部工作,再到让苏萝认干妈,一举一动都已经把苏萝牵扯进去了。
现在却告诉他不会牵扯到苏萝?他在开什么玩笑?
“陆白,一切还来得及,收手吧。”秦安琛抿着唇,语气格外无奈。
但是对于陆白来说,这一切一旦开始了就不能收手,他不可能再放弃这个机会。
过了那么多年,他一直在准备一切,不可能就这么放手了。
“来不及了,”陆白稍稍转身,目光落到窗外的蓝天上,眼神是说不出的苍凉,“安琛,你要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以前的陆白也死了,如果你怀念的是以前的陆白,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为谁而活了,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一样,格外让人心疼。
即便他这个计划铤而走险,甚至有可能牵扯进整个陆家,他也不在乎。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他无所谓众叛亲离,无所谓千夫所指。
那个无忧无虑,什么事都不管的陆白早就已经随风而逝了,现如今的他,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知道的,”秦安琛叹息出声,走到陆白身旁,“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但是有两件事,你必须不触碰,即便牵扯了,也要想办法把他们摘出来。”
陆白忽然笑了,过分干净的脸上带着几分格外迷茫苍凉的笑容,看的让人心里酸了一片,过了良久,陆白忽然拿出一支烟。
云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脸。
火星闪烁,陆白递给秦安琛一支:“抽吗?”
秦安琛皱了皱眉,修长的指尖落到许久没有接触过的烟草上,终究还是没有要打火机,只是这么夹在手上。
十九岁那年,他们第一次不管所谓的家族修养,坐在路边喝酒,那时候,他们抽了第一支烟。
烟草的气息顺着口腔生生埋入血液里,渗透进骨髓中。
后来秦安琛到底还是因为苏萝戒了烟,陆白的烟瘾却日渐加大,直到有一天,他忽然不抽了。
秦安琛这才知道,陆白的烟瘾早就已经在消退了。
“什么时候又开始抽了?”秦安琛看着手上的烟,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苏萝回来的时候,”陆白说着掐灭了烟头,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第一眼看见她,我就知道,肯定会把她牵扯进来,就像我那时候自以为不会扯到你,结果还是把你拉下水了。”
有些事情不可预料,朝着他没有想过的地方疯狂发展,甚至脱离掌控再回到掌控。
一切只不过都是那种惊险,陆白明明知道,现在再不收手,迟早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玩进去。
可是他不后悔。
这一切说白了就是他陆白咎由自取,但是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他会尽量把所有人撇干净。
“陆白,你变了很多。”秦安琛好似感概一般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烟,随后把它丢进了垃圾桶,“我们都变了很多。”
陆白晲了他一眼,一脸肉疼的看着他的手:“喂,这烟很贵的好不好!你就这么浪费了!我的钱就不是钱了吗?你秦家有钱也不是这么用的啊,真是败家子啊!”
对于陆白忽然改变的语气,秦安琛不意外的挑挑眉,他知道,陆白不想再聊下去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对于陆白来说,只要关乎到他的计划,都是敏感问题,哪怕秦安琛提出的疑问再多,陆白也坚持一意孤行。
“少抽点烟,死的早,我可没钱给你买棺材。”
秦安琛不咸不淡的吐出这句话,随后转身离开。
“你二大爷的!就算我死了也不要你收尸!谁知道你会不会直接把我用草席一卷丢了?”
陆白简直要被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这家伙嘴还能再毒一点吗?
秦安琛走了以后,房间里格外冷清,陆白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秦安琛离去的方向,忽然捂着脸笑起来。
眼泪从指缝间溢出,他却笑的更大声了,多多少少带着那么几分疯狂。
还未走远的秦安琛听见了,脚步一顿,稍稍侧过头,往房间深深看了一眼,随后抿唇离开。
不管陆白做的是对是错,他都要尽力帮忙了,还能怎么办呢?
有些事情不可控,却又格外的有希望,陆白现如今走在刀尖浪口上,如果连他都不帮他,那么还有谁会帮陆白?
房间里的陆白扶着额头,笑的咳嗽起来,脸上仍然带着眼泪,说不出是喜是悲。
过了良久,陆白才开口,声音格外的沙哑低沉,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悲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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