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瓜子让驴踢了?不说惦记惦记自家娃在外头过得咋样,搁这儿可怜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分不清里外拐是咋的?
头午孕妇难产,随时有生命危险。要不是碰上我,娘俩儿早去见阎王了。我要点儿回报,也是应该的。
这丫头打生下来就没病没灾的,命可比咱家娃强多了。往后有咱俩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她。虽说享不着大福,可也遭不了啥罪。要是我那宝贝外孙女能活下来,也算她行善积德了。
反正,人各有命,她不认也得认。”
许珍珠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愧疚,从炕上站起来,“好了,我给你整饭去。你闲着没啥事儿,给她起个名儿吧,随便叫点儿啥都中。”
邱海抬起头,目光落在后窗户上。窗外,种着几根嫩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翠绿而挺拔。
看了一会儿,他喃喃自语:
“我一直觉得,这些竹子绿油油的,挺好看。以后,就叫你青竹吧!希望你长得结结实实,一辈子没病没灾。”
十年后
初秋时节,天气渐渐转凉。下午,一场小雨过后,路面变得坑坑洼洼,异常泥泞。
通往石头村的土坡路上,行人稀少。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急匆匆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刚满十岁的青竹,身量不算高。乌黑的长发,编成了两条粗粗的麻花辫,辫梢垂在肩头两侧。
由于整天在日头下劳作,经历过风吹雨淋,所以刚出生时的白皙肌肤,早已不复存在,看上去黑黑瘦瘦的。
不过,五官仍然精致而耐看。巴掌大的小脸儿上,长着一对灵动的丹凤眼。眉毛弯如新月,下巴小巧而柔软。饱满的粉唇,显得有些干裂。
单薄的小小身子上,裹着一件深蓝色的旧单衣,下身是一条洗得发白褪色的灰裤子。削瘦的肩头,斜搭着一个老式帆布包。
青竹的上衣,是用大人的旧衣裳改的,肥肥大大的并不合身。袖口处被她挽了几下,看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
小脚丫上,穿着一双快要露出脚趾的布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小路上,发出啪叽啪叽的响声。
赶了这么久的路,鞋子早就湿透了。
女孩儿甩着纤细的小胳膊,将步子迈得很大。两条麻花辫,也随之有节奏地上下跳动着。
今天一大早,青竹天不亮就爬起来了。她赶到五里地之外的冯家屯儿,给李婶子洗了三十几件衣服。
晌午,又去赵爷爷家,帮他扒了八筐苞米,挣了点儿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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