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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殤點頭應是,伸手去拉繮繩,可是怎拉都拉不走,怎麼拽都拽動,忙得一頭的汗,然後無奈的道:「沒辦法,它不願走」

有錢少年嘴角勾起一絲陰瑟瑟的笑,握著匕首朝馬走近,然後突然舉起匕首就要刺下去。花雨殤一驚想要提醒他,誰知已是來不及,那馬撅起蹄子朝那有錢少年一踢,啪的一聲,那有錢少年直接被踢飛了去,臉朝下的啃了滿滿一嘴泥。

花雨殤搖了搖頭。她的馬一向脾氣不好,她想要提醒的,可惜晚了。

這一腳踢得不輕,那少年許久才晃悠悠的爬起來,爬起來卻沒有再衝著馬較勁了,而是直接奔著她來。

「我要殺了你!」

說完那少年操起匕首就衝她來,果然這世道還是喜歡專挑軟柿子來捏,她正等著呢,突然,錚的一聲,一道炫目的白光划過天際,那把匕首就立即被這道炫目的白光震得彈飛了出去,插入了旁邊的樹桿上。

花雨殤抬眼看去,我的個乖乖,匕首連著匕柄都莫入了樹里,只留了一個洞,洞口處依稀可辨的是那有錢少年的匕首的匕端。

再前一側看去,一棵大樹後,一把上品寶劍的劍尖,劍尖透著白刺刺的炫光,劍氣縱橫,正嗡嗡嗡的兀自震顫,花雨殤正看得出神,那劍「嗖」的一聲被人了起插回了劍鞘。

一個人,從頭到腳,一塵不染,一絲不苟,從樹後走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兩隊人,同樣的白色,同樣的一塵不染。這些人無論外貌,舉手頭足都未有一點失儀與不妥之處,人人皆像萬中選一一般。一出場就讓人眼睛一亮再也移不開目光。

花雨殤一看來人,整個呆立當場,很是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這怎麼可能,就別說她先出的門了,就是他是怎麼知曉她在這裡的,難道他是神算子,還是他一直跟著她。

花雨殤眯著眼目光投向陌玄藍時頓時就多了兩份探究。

膚色白皙,眉目俊朗,五官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眼睛黑亮有神,卻是依然如前的刻板無情,神色淡然,一派肅然。只是此刻他的身上卻多了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就像一個王者站在高高的高台之上。漠視的看著他的臣子們給他躬身行禮。

這應該才是原來的破破。身份,地位高貴。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擾。隨時拒人千里之外的人。

而星府的破破似乎除去這些東西,也沒什麼區別,依然的格格不入,不盡人情。依然的眼神淡漠,一派肅然。

想到這花雨殤偷偷笑了笑,這世間怕也只有他能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遇到何事都是相同的這般表情,這般模樣。

正在心绪乱飞,花雨殇默默的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唉!真是来得太巧了,这次怕是算盘打得响,也是无法入账了,看来又是死不成了,没法,想个办法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正准备往一边悄悄撤去,不想却给人抢先了去,看着一溜烟跑得飞快的有钱少年,花雨殇内心一万个我靠!从脑袋里蹦了出来,见过逃跑的,没见过这么快的。

无奈人以跑远,就剩她一人,花雨殇看着静静看着自己的两排人,再看了一眼陌玄蓝那双波澜不惊,淡漠如水的眼睛。花雨殇苦凄凄的一笑,正要开口。陌玄蓝却转身,不待她开口,就对面前的两排人道:“去将那些网尽数收了,然后送还马家”。众人领令恭恭敬敬的施礼然后各自散去。人尽数走后

陌玄蓝斜看了她一眼道:“你该回去了”

花雨殇摇摇头道:“不回,我还有事没有做完。”

“何事”

花雨殇道:“一件不得不办的事,好了,你先忙,我得走了”

说完,上马就要溜,缰绳却被陌玄蓝一把拉住。

“这里不是玩的地方”

花雨殇不爱听了,谁说她在玩的。

她嘻嘻一笑,极其不要脸的曲解他的本意道:“破破,你是在关心我吗?真难得,不过虽然我知道你关心我,也舍不得我,但这事很重要,所以你等我办完,办完我就来陪你。”说完厚颜无耻的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儿。

这么一说一个动作,陌玄蓝,吓得手像被火燎了一样,迅速撤回那只握着缰绳的手。

花雨殇一看计谋得逞,用力夹了夹马鞍,再拍了板马屁股立马就开溜。边走边不忘喊:“陌陌,后悔无期!”

逃了好一阵,才敢把脚步放慢些,突有汩汩流淌的溪水之声不绝于耳,她来时没有这处,想来她刚慌忙逃跑间走错了某条岔路。来到溪边,夜色朦胧,月上梢头。一轮清月印入溪中,双手捧起一捧水,溪水回荡,片刻却又止于静,她看到了溪水中涟漪的一张俊美的脸庞,细长的眉宇,小巧的鼻影,轻灵的唇瓣,虽是秀雅至极却不是她原来的面容。她狠狠的拍打水面,打散了这张脸。打散了水中的月。一通毫无意义的发脾气后她不禁苦笑,何时开始自己竟然如此幼稚可笑,一向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她,又怕过什么呢?一番解忧后。

再伸出双手捧起溪水,将脸泡在双手舀起的水中,然后轻轻的搓洗脸上的污泥。直到自己觉变得干净后,就开始伺候起了那位小祖宗,伺候完毕后,牵着它找了溪边一块干净的草地,一马一人彼此相靠,花雨殇将手放在头后垫着,望向天空那轮雪白如霜的明月,不管身在何处,多少年后,它依然未变,只是岁月不同,人也不同。

唉!唉!唉!

疼!疼!疼!

哈!哈!哈!

死!死!死!

都得死!都得死!

哈!哈!哈!

花雨殇实在忍无可忍,一个晚上的瞎嚷。走过去,来到溪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一名老者盘腿坐在小坡上,这是一名猎户,背着猎户用的羽桶,桶中没了箭羽。

花雨殇开口道:“你是人还是鬼?”

那人不答,依然的重复着先前喊的话。

“好吧!那我告诉你我是什么。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人要睡觉,懂吗?睡觉”

这回老者终于停了,一把握着她的手道:“快逃,快逃,它来了,谁也得死!让他们不要上来了,永远不要”

老者说完又开始喊疼

花雨殇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是老者依然喊疼。

花雨殇突然脑中一亮,她伸手提起老者面前的衣服,肚子破了,白花花的肠子一半留在肚子上的窟窿里,一半流淌出来淌在了他盘着的腿上。

花雨殇叹了口气,他不过在等死而已,他若起身,不过几步就会肠漏而死,他如不起身,他也会死,苍蝇会将虫卵放到他袒露的肠上。

花雨殇问道:“有什么话带给家人吗?”

老者停止了喊叫混囤着沙哑的嗓音道:“什么也别说”

花雨殇会意,点点头。

第二日醒来,老者死了。他站了起来,给自己抛了个坑,坑很浅,与其说是坑,不如说是一道短而薄的土层,土没有盖过身,但薄薄的土遮掩了他衣服上的血痕。花雨殇重新刨了个坑,将老者埋了。

一边溪水潺潺,一边鸟语轻鸣,

有东西拉扯她的衣服,她不想管,这时那东西开始朝他裤头拉去,裤子都快掉下来,花雨殇忍不了了。眯着眼坐起来。从眼缝看过去,细白,芊长的四脚东西立在她面前,见她醒了,朝她面门直哧气。又觉得太轻又卟卟卟的吐了她一脸口水,这回她彻底清醒了,她激动的抱着马头道:“破破,你终于像匹马了”,

对于这句话,马是抗议的,一是它不喜欢这个名字,二是它虽是马但也是有尊严的马,这种一看随便捡的名字实在太烂大街。

花雨殇睡了个饱觉心情极佳,也不管一直抗议着的小白马,拉着它走入小溪,帮它搓起了澡。

“破破,你尽然会哧我了,你知道吗?我原来以为你是匹哑巴的马”

白马翻出白眼,花雨殇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也是,破破当初也不爱说话,他也不是哑的,你们一样,哈哈哈!”

那马撅起两个蹄子将水了起,一淌水花从头扑到脚。

她颔首道:“多谢。”

花雨殇走了一段路,远远就听到有人一惊一乍的呼喊道:“我的天,那……那是什么?这里真的有怪物,”

然后是一阵混乱的跑步声,和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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