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移开目光,犹豫着说:“毕竟你……人挺好的,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你都不生气,我没道理讨厌你吧?”
季闻钟闻言,好像放下心似的,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劳斯莱斯正在待命,司机看着路灯下的两个人,一脸震惊。
他没看错吧?
他眼花了吗?
他们万年冰山脸的季总,居然……在笑?!
季闻钟并不知道他的司机在怎样怀疑人生,他把沈鹿送回画室,临走之前顺便要走了他的手机号。
时间才刚晚上九点,但沈鹿已经想早点休息了,他逗了逗狗,随后上二楼洗漱完毕,临睡前躺在床上摆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睡了吗?】
这号码十分陌生,沈鹿愣了一下,联想起什么来,翻出季闻钟给的名片一看,果然是他的号码。
……季总居然还关心他睡了没有?
沈鹿揣着一丝异样的心情,回复道:【还没】
季闻钟:【早点睡吧,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沈鹿有些迷茫,思考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受伤”是指他额头被石头砸出来的伤。
一厘米的小伤口也叫伤吗……
他哭笑不得,回对方:【这就睡】
有一种人在跟你说“晚安”之后还能再抱着手机浪一个小时,沈鹿就属于这种。
他又打开约稿软件,给“听不见的钟声”发消息:【我想好了,爬山虎你觉得可以吗?】
这位“听不见的钟声”怕是住在了软件上,很快回复:【可以,老师想画什么都可以】
沈鹿:【好的】
让他自由发挥,那他可真是太愿意了。
这样的甲方请多来一点,他真的不介意。
他放下手机,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距离周末还有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沈鹿老老实实在家“养伤”,照常遛狗画画,周五晚上的时候,他接到了季闻钟的电话。
季总不愧是季总,想在宁城结交好友,恐怕没人会拒绝。
沈鹿正在吃挂面,用电磁炉煮的,手机放在桌上开免提,就听季闻钟说:“那明天一早我去接你,九点半我在画室门口等你,可以吗?”
“好,”沈鹿很痛快地答应下来,“麻烦你了。”
“不麻烦,到时候见。”
沈鹿对于画展一向很看重,这是学习交流的好机会,因此他特意找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准备第二天穿。
第二天早上他被闹钟叫醒,打着哈欠爬起来,刚下楼就愣住了——画室外面有几个人,正在帮他擦那块被熊孩子涂满油漆的玻璃。
沈鹿心里冒出一个疑问:有人在外面,为什么狗没叫?
等他凑近狗笼一看,发现胡萝卜正缩在里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落地窗,但就是不出声。
再一回头他终于明白了——季闻钟站在外面。
……等等。
他跟季总约好九点半见面,这才几点他就到了?
沈鹿疑惑地看了看手机,瞬间倒抽一口凉气——居然已经九点十分了!
他本来定的八点的表,准备起来遛狗,好像定错时间定成了九点!
他连忙开始收拾东西,果断放弃了带胡萝卜出去撒欢,柯基趴在狗窝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用眼神诉说自己想要出去玩。
“乖,今天就不遛你了,来不及了,明天补偿你。”沈鹿随便对付两口面包,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又想起来忘记带药,折回来拿,结果发现这衣服的兜设计得十分反人类,不大能揣住东西。
沈鹿赶时间,也顾不上再换别的衣服,把葫芦瓶随便一揣便出了门。
玻璃上的油漆已经擦得差不多了,季闻钟见他出来,冲他点点头:“来了。上车吧。”
沈鹿锁好画室门,跟季闻钟一起上了车。
那熊孩子的家长不知道赔钱没有,反正劳斯莱斯的车标是已经修上了。两人坐在后排,季闻钟递给他一个类似画册的东西,里面是这次画展所有展出画作的照片和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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