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和苏暻綉一并被叫来主堂的还有大夫人,她似是听着了什么天大的奇怪事,语气里满是惊异道,“还是陆家主动来提的?”
“嗯!”大当家抿了一口热茶,单从口气里来听,倒是看不出他对此事抱着一个什么态度,“说的是陆浩轩的亲姐姐,朝中从二品尚书左大人亲妹的在陆家的嫡出长女。”
这身份,配唐丰怕是都绰绰有余。
只是...........
大夫人抬头去看自己那拿着信函便是一阵手抖的儿子,“暻綉,你同这陆家人往日里有过接触?”
像是遭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苏暻綉面色略显难堪,这般好的一门亲事不说旁的话,人家来提了,他们家那是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无端端请了尊大佛进门,还不知道人家是为什么来的,心下如何能不慌张?
“没有。”苏暻綉摇头,“我同陆浩轩的关系并不好,旁的人更是一个也不认识。”
大夫人更觉得奇怪了,“这陆浩轩倒是在姑苏混过一阵儿,不过人家来也是冲着讨好九王爷来的,咱们两家生意上还有碰撞,按理说不该啊,他家条件这般好,嫡出的大姑娘许配给哪家官少爷不合适?独独来求咱们?还是主动递的这信,这简直不可思议。”
“暻綉。”大当家唤了一声自己这宝贝儿子,“这事儿你当如何看?”
苏暻綉仍是难堪,他分明是开不了口。
难道要拒绝陆家?
此前做生意压着人家的脑袋,这家里头个个都是心惊胆战了小半年,生怕人家记着这仇得拿官场上的手段来压,不过好在后来瞧着人家陆家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所以这才放心大胆的敞开手去发展,就这,还没少给上头塞钱,如今人家给递信提亲那都是看得起,苏家不感恩戴德就罢了,竟还妄想回绝?
看儿子为难,大夫人便也知道这孩子虽是心里不愿意,可始终也还是在为家中着想,于是便从中说和道,“这样吧,亲事说了倒也无妨,且不说双方长辈见面的事儿,这陆浩轩不是正好在姑苏?咱们先把他寻到家中来吃一顿,问问这事儿是怎么起的。”
总不得平白无故俩孩子也不认识,就莫名其妙的跑来下嫁给他们苏家吧,何况就凭这陆家的身份地位,如何看这婚事那都是赔本的买卖,倒是苏家,平白攀上了一门贵人。
生生捡了个大便宜,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实在是丢人的要命。
此前应了九王爷的衣裳该赔还是得赔,苏蓉绣这几日哪哪也不去,裁了一块儿自己珍藏了许久的上好绸缎,那本是她想要留着给二哥新婚时做礼物的料子,如今思衬许久,想她二哥成家的事儿许是还得再拖个几年,就干脆先拿出来给那开罪不起的祖宗用了。
里衣内衬什么的做起来倒是手快,就是外衫最麻烦,衣襟袖口全得绣上卷云纹图案,比着自己此前穿回来的那件裁,明纹暗纹讲究一大堆,三两针下去后还得再端着自己的绣棚左右瞧上好几回。
对称吗?就九王爷那挑剔劲儿,怕是偏一针都能再被给退回来。
“买回来了,买回来了,娘呀,可累死我了。”小狗惊惊咋咋的一路从院门口冲进房内,手里抓着一团粗布,进屋就给随手往那桌子上一甩,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喝下,不解渴,再倒一杯,还是不解渴,再倒一杯,最后嫌着这一杯一杯的实在是太浪费功夫,干脆将茶壶一拎,咕噜噜的直灌了自己一整壶凉茶进肚子里。
苏蓉绣埋头收了最后一朵卷云纹的针尾,这才起身来瞧。
伸手展了展那件托小狗出门去给贺鸣买的新衣裳,麻衣粗布,做工不精,一瞧便不是出自苏蓉绣的手,只是如今却也无奈,苏蓉绣将那衣裳折好,再伸手去拍小狗的肩膀。
“一会儿你再跑一趟,去南院的工人房把这衣裳交给贺鸣吧。”
知晓苏蓉绣这几日被欺负的厉害,小狗便也就不顶她的嘴,而且送衣裳也不是大事儿,至多再往外跑一趟罢了,只是,“去了就告诉他是外头买的?”
苏蓉绣低头想想,便说,“就说是我做的吧。”
“可是这玩意儿一瞧就不是你做的,何必骗人家呢?”
“他待看出来自然就明白了,不肖你去多嘴。”苏蓉绣伸手敲那小狗的脑袋,“多余的话以后不准说。”
小狗道,“那你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要给人家做。”
“我哪知道。”苏蓉绣回头瞧瞧那绣棚之上的衣衫,也不能说是九王爷不准自己给别的男人做东西所以才这样,虽然他人也不在,可冥冥之中总有预感,违着那位爷的意思便定不会有好事儿发生,于是苏蓉绣只好认了这个怂,她道,“再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九王爷要我们衣裳还是得赔给他,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得做两件,昨晚都没睡好,你现在倒还倒打一耙怪上我了?”
别的不说,这事儿怪小狗,那便是真怪对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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