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死的前一天。”
这是裴念给他的答案。
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她的语气随意,甚至还在弯着眉眼笑。
沈舒宁走了进来。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啊,在讨论钻戒的事。”
裴念仰头,她抬起自己的手指,“陶杨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钻戒,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我说可以的话想要黑色的。”
“毕竟红色的带进棺材里过,再重复的话,不怎么吉利,对不对?阿宁。”
“是的。”沈舒宁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的确不怎么吉利……”
黑色的钻戒吗?
“你们只说了这个?”
他的语气有些探究。
原谅他的疑神疑鬼,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说的不止是这个,这让他有点不安。
裴念的下巴搭在手指上,“还说了其它的,陶杨问了我一些问题,我还有些怀念呢,我们第一次的见面,阿宁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我站在红绿灯你的对面,绿灯亮的时候你走到我面前,问我叫什么名字。”
这段往事让她的脸颊红了红,她的手指勾了勾耳发。
“陶杨还问了我们订婚的日子,好像我们才订婚没两个月,四月十二订的婚,现在六月九……”
“已经快两个月了。”
沈舒宁接道。
从裴念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他从未对裴念说过过往的事,而裴念确实能知道。
沈舒宁心知陶杨是为他好,只是这样对他爱人的试探难免让他有些疲倦和厌烦,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情绪,吃完了这顿饭。
回到洋房,他带着裴念正要上楼,陶杨抓住他的手,“我有话要对你说。”
沈舒宁看了他一眼,让裴念先上楼。
“好吧,我的错。”陶杨给他道歉,“我想试探她,看她能不能记得以前的事,很多的事她都记得,是我误会了她。”
“我都说了她就是裴念。”
沈舒宁无奈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她,我知道这种事让人很难相信,陶杨你也一样,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也能相信她。”
“你的怀疑和试探让我很难受,我觉得念念也会难受,没有人被别人怀疑不是自己时还能保持正常的情绪。”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陶杨拉着他的衣袖,低下脑袋再次道歉,他高沈舒宁要高出将近半个脑袋,低下头的样子看起来愧疚又可怜,沈舒宁内心的厌烦在朋友这样的表情下也没法继续保持下去了,更何况陶杨已经道歉。
“没关系。”他说。
视线里一根红线如同水蛭一样从陶杨的眼睛里钻出来,他抽回手,轻声道:“我回去了。”
沈舒宁拉了拉衣袖,转身上了楼。
陶杨站在原地,慢慢直起身子,看着沈舒宁离开的背影。他敛下细长的眼睫,遮住了半边的眼眸,顿足许久后,最后上了车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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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枝叶垂挂在画室窗外,上面绽放着雪白的蔷薇花瓣,在微风里轻轻的晃荡着,清晨明亮的光线穿过枝叶的缝隙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沈舒宁赤l裸着脚,坐在画室里画画。
金色的碎阳顺着攀爬上青年露出的脚踝,最后停留在他苍白的手上,青年抬起的手腕细白,仿佛轻轻一折就能弄断。
沈舒宁的手中执着一只画笔,正在画板上做画稿的最后调整,他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在画板的上方,在那里放置着一张相框,相框里小女孩穿着粉红的公主裙,坐在秋千上,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
因为要重新给裴念订做钻戒,所以沈舒宁结束了咸鱼的生活,开始接单。
这次下单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型有些方,戴眼睛,眼角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疤痕,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是西市有些地位的老总,因为女儿马上六岁生日,所以提前想要一副女儿的油画,等生日那天送给女儿做生日礼物。
人是陶杨介绍过来的,出价四十多万,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正在二楼的小客厅等着。
沈舒宁在画室里修稿,客厅里,裴念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着手里的书。
她今天穿了一身雪白的裙子,黑色的长发扎成两个麻花辫搭在肩上,随着呼吸身形微微起伏,宛如一朵婀娜盛开的雪莲。
沙发对面,中年男人目光死死地盯住裴念,呼吸急促。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她就像天上降世的神女一样,周身都透着仙气,而这样完美的女人,居然只是一个没什么身家画家的未婚妻。
“这位小姐,不知道你看的是什么书?”他吞咽着嘴中的口水,忍不住搭话。
裴念抬头看去。
男人挺直脊背,竭力露出自己最有气质的一面,浑然不知自己像个小丑。
她低头看了下书名,语气温柔的回着:“是一本悬疑侦探小说,书名叫《猎物》,怎么,先生你也感兴趣吗?”
“悬疑侦探,我也很喜欢这类的书。”男人慢条斯理的说着,“那种看完后毛骨悚然且细思恐极的感觉十分释放压力。”
裴念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看着裴念的笑容,男人喝了杯水,喉结上下来回滚动着,眼神有些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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