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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往前”四个字就像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重复……

之前做那道算术题时,都是按照常规思维,从前往后进行推倒的。

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从后往前推倒,会不会好做一些?

最终米袋空了,说明最后遇到的是“友”,赠了他一斗粮食,否则米袋不会空下来。

陆渊文浑身一激灵,丢下手中的半个饼,伏案疾书。

最后遇到的是朋友,由此可以推得,之前遇到的是……

陆渊文思路进行到这,又卡住了。

因为他发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最后遇见的是“友”。至于之前遇到的三家米店,和两位朋友无论怎么排列,都是符合题目字面意思的。

举个例子,无论是按“米店”“米店”“米店”“朋友”“朋友“朋友””的遭遇顺序,还是按“米店”“朋友”“米店”“朋友”“米店”“朋友”的遭遇顺序,都没有违反题目的字面意思。

但这两种组合的答案,却截然不同。

再三斟酌后,陆渊文确定这道题目应该只有一个答案,不需要分情况讨论。

也就是说,这题有瑕疵。按出题者本意,应只有一个标准答案,但实际做下来,答案却不止一个。

那符合出题者意图的,究竟又是哪个答案?

陆渊文思路卡壳的同时,突然想到前世做过的一道类似题目,原题是“我有一壶酒,携着游春走,遇店添一倍,逢友饮一斗,店友经三处,没了壶中酒,借问此壶中,当有多少酒”

两题异曲同工,可以说是思维撞车了。

而这题的答案,是0.875斗,对应的遭遇顺序是“酒店”“朋友”“酒店”“朋友”“酒店”“朋友”。

想到这,陆渊文几乎凭直觉断定,这一题的遭遇顺序,也是“米店”“朋友”“米店”“朋友”“米店”“朋友”,答案也是0.875斗。

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小数,所以需要换算成更小的单位,即八升七合半。升与合都是重量计量单位。

陆渊文将解题过程和答案写在纸上,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无论对错,至少自己已经给出了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答案。

写完这题,他回过头开始做墨义部分剩下的题目,全情投入。

眼睛里只有试卷,脑子里只有题目,周围的一切此时都与他无关。

不知不觉,太阳已过中天,慢慢向西边挪去。

陆渊文在卷子上落完最后一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检查完姓名和做过的题目,又枯坐许久后,终考锣声方才响起。

差役们挨门挨户收完卷子,才打开们锁让考生们出去。

走出小屋的考生们大多一言不发,甚至垂头丧气,想必是被那道算术题给难着了。

所有人都只顾张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哪怕是熟人碰面,也只是点一点头,并无多话。

“陆兄,考得如何?”

一个熟悉,而又略显油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渊文回头一看,正是胡才旺。

他勉强张口一笑,点了点头:不是他不愿理对方,而是长时间的高强度思考后,眼下大脑正处于一种空白状态,实在不想张口说一个字。

“陆兄,考都考过了,还这副丧气样作甚?”胡才旺一副喜滋滋的样子,“今晚咱们三个要不要找间酒楼,吃些好的补补身子?我坐庄。”

陆渊文有些歉意地拒绝道:“家里头还在等我吃晚饭,要不改天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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