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虞夏也是一夜未眠,走水事件的后续还没有处理完,受灾民众的安置也还在讨论中,现在只能是户部先发一些帐篷棉衣下来救救急,接下来的重建工作才是大头。刺客的幕后主使也是毫无头绪,一个晚上下来,她眼睛下面已经是挂上了深深的阴影。
一直到天将明,才回来小歇了一刻钟,立刻就有金鳞卫带来了一颗炸弹,把她炸了起来。
金鳞卫来人是个千户,身上穿着黑色绣金纹的飞鱼服。金鳞卫是开国之初设立的一个只听命于皇帝,只为皇帝一人所用的特务机构。特别是在太·祖时期,金鳞卫可说是横行无忌,别管是什么达官贵人,只要进了金鳞卫的大狱,就别想活着出来,那是比地狱还可怕的所在,几乎到了人人谈金鳞卫色变的地步。
到得本朝,金鳞卫已经不复国初时的威风,也没有了先斩后奏的特权,但干特务这行的人天生就不受人待见,因此平常大家见了金鳞卫的人都是绕着走,谁也不想自找晦气。
今天却有一个千户星夜到访,传达的还是这种大事,虞夏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其实这种事一般是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五品殿前带刀侍卫了解内情的,但是上元节那天,她的表现,或者说是她与虞歌两人的表现,引来了周大陛下的注目,于是有意考验一番。
虞夏无法,只好跟这个金鳞卫千户,准备到金鳞卫的诏狱中走一趟,先见见那个犯事的宫人再说。走到门口,就见虞歌已经肃然站在门外,显然是听到了她们的话。
只是虞歌此时的样子有些陌生,面容上一些地方经过了细腻的手法处理,眼睛变小了,本来与虞夏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此时只有那么两三分相似了。明眼人一眼就能将两人区分开,即便是光线暗淡也不会认错。
虞夏心知这是易容了,虞歌会这一手她当然知道,否则当初如何能骗过母亲跑去军营里也没人认出他呢?正想问他,怎么在这里,虞歌已经先一步开口,之见他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对郑千户一礼,道:“这位千户大人有礼了,我方才不小心在门外听到了只言片语,无心之举,还请千户大人千万不要怪罪才是。”
郑千户本来见外面有人,心中还有些不悦,看虞歌这么一番洒脱做派,心中那点不悦也没有了,看这人气度不凡,还有些欣赏起来,“恩,不妨事,虞大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时间不等人啊。”
虞夏赶紧道:“大人两字不敢当,郑千户叫我蔚然即可。”
蔚然是虞夏的表字,一般有些身份地位的人,相互之间称呼都不会直呼其名,显得不礼貌,另一方面又为显亲近,都会称呼对方的表字。虞夏显然是有意和这位郑千户打好关系,也好之后办事。
“那好吧,蔚然,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郑姊也行。”郑千户显然也很上道,皇上对虞家很是看中,而且对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虞家二女也很是看中,打好关系总是不错的。
两人说话,虞歌就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听着,既不插话,也不走开。等到郑千户的目光又转回他的身上,他才一脸坦然道:“在下虞歌,大人称呼我无弦即可,我在家中行三,昨晚出事之时我与家姐在一起,也曾有幸面见天颜,不知可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么?”
说着虞歌朝着虞夏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自小一起长大,默契是杠杠的,虞夏立刻就假装虎着脸呵斥道:“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虽然昨天晚上你即时解决了几个煽动闹事的家伙,阻止了一场民众的暴动,但今天这事儿哪是随便就帮得上忙的?皇上虽褒奖了你,但今天只传了密旨让我与金鳞卫各位大人一起查探此事,金鳞卫乃重地,我怎么能随便带你过去呢?”
说着又转过头,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郑千户别见怪,无弦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虽然有些小能耐,却也上不得台面,况且这事儿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咱们还是这就走吧。”
郑千户对昨天晚上的发生的所有事早已是了若指掌,当听说就是虞歌当机立断,阻止了暴动,顿时更加欣赏起来,而且听起来皇帝似乎也对这位有些看重的意思,便摆摆手道:“哎,多个人多分力嘛,我看无弦确实是英武不凡啊,你既然是她的姐姐,那就是自家人,多一个人也无所谓,就一起过去吧。”
虞歌立刻道:“那就多谢千户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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