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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齐光疑惑道:“怎么?”

宋良不紧不慢地道:“二哥,此事依我看,可急,却不可快。”

宋齐光闻言,眉头一皱,道:“什么意思?”

宋良放开宋齐光的袖子,道:“二哥想拉他入伙,是也不是?”

宋齐光点点头,道:“倒有做此想,不过他若不愿,自然不能强求。”

宋良微微颔首,侃侃而谈道:“二哥先莫怪小弟把话说得太直白。四哥天生性格懦弱,胆小怕事,就算拉他入伙,也未必能成为一手助力,只怕到时候反成拖累也未可知。不过嘛,如今便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既可让他以后死心塌地地效忠二哥,又可激发他心中的男儿气!”

见宋齐光不说话,宋良便自顾自地解释道:“二哥若是去得早了,那老管家最后平安而归,四哥当然还是会感激二哥,但有什么用呢,他敢为报这恩而与我们一起对付太子吗?不,他不敢!”

宋齐光眉头紧锁,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故意去晚?”

宋良道:“太子与宋泰那厮苦心设下这个局,无非是因为老头子那句话罢了。”

宋齐光呵斥道:“老七,不得无礼。”

宋良却不在意,又道:“明明设了个捕鹿的陷阱,结果只捕到只微不足道的小兔子,那猎人气急败坏是其一,二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所以我敢断言,宋泰绝不会轻饶了那老人家,二哥只需晚去片刻,那老人死了,四哥悲伤之余,难道不会恨上东宫吗?他若想报仇,不求助二哥的力量,又能求谁呢?所以二哥,依我看,此事急不得,只要拖上一会儿,就可平白......”

然而,宋齐光不等他说完,便严厉地呵斥道:“小良!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若是这般作为,那我们,与他们又有何异?”

宋良却道:“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手段如何并不重要,二哥何必......”

“你住嘴!”

“二哥!”

“闭嘴!此事休要再提!你不肯写,那我来写!”

说着,宋齐光便走到桌旁,提起笔,蘸满了墨,开始奋笔疾书,而宋良眼睁睁地看着,却也无可奈何,心中不禁升起无限感慨,既慨然于二哥的迂腐,却也钦佩于他的正直,况且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于他,不过他是君,当然可以光明正大,可自己是臣,手段若不狠辣一些,又如何能辅佐他成功呢。

光与暗,皆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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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琅在齐王府上侍女的服侍下脱去了已经湿透的外衣,披了一件保暖的狐裘坐在待客厅内,同时已有仆人端了点好的炭盆与热茶过来,帮他驱逐身上萦绕不去的寒气。

宋琅没有焦躁到在屋内走来走去,反倒端起热气腾腾的姜茶,一口一口,慢慢地抿着,倒不是他不着急,而是已经领教过了一番这阴谋算计的厉害,如今更是要藏性于内。

从东宫到齐王府,之所以故意演出那软弱无能的模样给所有人看,自然也是为了一个“藏”字,如潜龙在渊,默默蛰伏。

片刻之后,宋齐光果然拿上一封墨迹还未干透的文书,从后屋快步走出,道:“我已遣了仆人去找来刑部官员,四弟暂候片刻,等他们到了,咱们再一同出发。”

宋琅见状,赶紧放下茶碗,躬身行礼道:“多谢二哥仗义相助,四弟铭记在心,感戴不忘!”

宋齐光道:“哪里的话。”

二人落座,宋齐光直接在炭盆上烤干了墨迹,而不多时,便有仆人来报,宋齐光赶紧与宋琅一起走了出去,却见雨幕之中,门口已经多了两个身穿官服的人,此二人皆是刑部主事,在见到齐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下跪行礼。

宋琅见了,不禁暗自感叹,这就是差距呀,自己有事就只能冒雨赶来,亲自登门求人,可人家深更半夜随便一句话便能叫来一帮从属,而且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朝廷官员,光看官服上的一些细节便知是堂堂正正的六品官,已算中游,平日里不定多少人巴结。

这二人对宋齐光的态度已近谄媚,但对宋琅却并不热情,只是点到为止罢了,好在宋琅也不在意,孤儿出身,经历过前世三十多年世事打熬的他最明白这个道理,要想受人尊敬,让人愿意结交,不敢轻慢,就必须得将自己变为必需品,否则光靠一些虚名是没用的。

宋齐光道:“情况紧急,闲话也不多说了,二位大人可带了官印?”

两人听了,赶忙解下腰间的官印,而宋齐光则将手中文书递给了二人,让他们分别在上面钤印,成为正式的刑部文书后,方才将大手一挥,喝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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