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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掌灯之,陈夫人终于从房间走出,掠着发鬓含歉道:“公子远道而来,若不嫌蓬屋简陋便留尊足。否则,阿荆回来就怪老身怠慢贵客了。”

秦墨白略有推辞,陈夫人坚持到底,“只得”留下。

陈夫人不顾安危留陌生男子,自有她的小主意。

陈荆年华正退,琉璃适龄男子对她莫不敬退三尺,而这眼前年轻公子无论从相貌、还是言谈都为绝好,人家既然主动找上门,便不能放过机会。

姻缘嘛,留意与未留意,结果往往差别很大。

她留意着这贵客,她家的繁文缛礼,阿荆那些江湖朋友往往不惯,而眼前这位清俊公子,却好像习以为常,举止矜贵浑然天成,连随从也有度,叫人暗暗点头。

饭毕,两人对坐闲话家常。

“夫人洛国话说得极流畅,可与洛国有掌故?”

“先父是宫中的太傅,会几国文字,老身不才,学得一些。我是阿荆娘亲的手帕交,她家变故之前,将阿荆交由我抚养。阿荆从小才智过人且用功,你一定没见过五岁的孩子,除了吃饭睡觉,天不亮就自己起床练剑、看书。各国言语我只随便教过她一些,她便赶上我了。塔图木话极难,她如若穿上塔图木的衣裳,谁都不知道她是琉璃人。”

秦墨白默然,大概家中变故,故而如此早慧。

“公子,不早了,你们一路劳累,我带你们歇息,楼上请。”

陈夫人引两人至二楼,让人多掌了两盏灯,照见走廊最里间的屋外一片狼藉。

秦墨白探究的眼神给人压迫甚重,陈夫人不由得说,“阿荆与她小师弟年前争辩得厉害,这两姐弟动了手砸坏了些什物,阿荆气得不行,不许人收拾,要她小师弟回来赔礼,唉,也不知是不是真闹翻了——”

小师弟十不离九是隐韫,想起他如女子般美艳的面孔,秦墨白十分不快,男女有别,这都住到宅子里了!

晚上,躲开几个护院,雷风行招呼秦墨白溜进陈荆的房间,哪里是砸坏了一些物件,简直一屋子破损,连屋梁也未能幸免,两人是动真格的。

火折子光亮有限,两人一时也翻不出个名堂,即便如此,雷风行却能察觉帝君眼角漾着的神情,似乎叫幸灾乐祸。

第二日冬日洋洋,陈夫人坐在院子里边缝制袍子,边用琉璃话跟秦墨白交谈:“公子的琉璃话开腔还是地道的。以前呀,阿荆小师弟过来,来这里第三次,也能说一口文州话。”

左一句小师弟右一句小师弟,秦墨白不爱听了,借口出了门。

另一方向来的一顶轿子停下,轿帘打开,一老叟被家丁扶出来,站在陈宅门口。

苍老的声音颇为洪亮,“陈夫人有礼了,听说府上来了客,陈大人回来了?”

里面传来陈夫人的声音,人也迎到门前,“范阁老有礼,里面请。昨儿听客人带来口信说,阿荆就快回来了。”

“哦,如此,上面在“砚澜楼”办宴,我顺道这里还想着拉她过去喝几杯。就不坐了,告辞。”

秦墨白在边上听着,有了主意,远远跟着轿子。

所行也见着文州与青瓦灰墙、宽路高城的洛国国都上京不同,民居以蠔石为建筑面材料,屋顶都有较高的彩绘墙头雕塑,大门多是朱红色,街道两旁栽着笔直的红棉树。

虽为冬季,这里仍花红柳绿,街景入目五彩缤纷,百姓步行十悠闲,茶楼几乎间间宾客盈门。

此国男人精悍、女人娇小,皮肤颜色较深,眉骨较宽。

陈荆却身材修长、五官明丽,不像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

一路上,许多有结伴的女子望着他指点嬉笑,只悔没带雷风行一道出来。

好在砚澜楼离陈家真不远,秦墨白临窗就坐,范阁老的大嗓门透过雅间传出。

一阵车马喧嚣,三辆雕花黄梨木马车停在酒楼门口,后面两架车先后钻出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候在车门口,车门被打开,一名女子轻扶右边的男子的手婷婷下了车。

整楼的目光都被女子吸引:身着桃红锦绣裙,月白暗花宽腰带勾勒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半身轻倚右手边男子手臂,娇喘微微,若弱柳扶风。

一行人上得楼直径向雅间而来,有人与两名男子打招呼。“韦大人、申大人。”

秦墨白听见姓韦,多看了眼,靠后的男子头戴藏青色一字巾,身着同色长袍,步态斯文,神情腼腆,回应众人羞羞答答。

正欲收回目光,与女子的眼光撞上,那女子态生两靥之愁,泪光点点。

静坐隅角之郎君能耀众目,神韵超然,宛如无瑕美玉雕成的玉人。女子放慢了脚步,对身边男子低语一句。

三人便弃了雅间在秦墨白边上一桌坐定。

三人坐下频频向这边探望,秦墨白正欲起身离座,秀气男子便向他走来,轻言细语地道,“在下韦含之,这位公子气宇非凡,吾等恳望与公子一述。”

秦墨白客套一番随他入坐,另一男子见他前来也立即起身施礼,而女子却端坐不动,只微笑颔首。

秦墨白揣摩出此女身份,面上却不动声色。

泛泛谈了些琐碎见闻,女子皆不开口,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停驻在秦墨白身上。

“秦公子一表人才,不知有否婚配是否娶亲?”申大人快人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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