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山下有人闯阵。”弟子不慌不忙禀报。
“此次又是何人?”老者问得漫不在意。
“还是那个持双钩的莽汉,不过这次他带了两千武士,还有几名名军师。”
老者眼中精光迸出,“现到何处了?”
“回师尊,他们花了五日破了九宫八卦阵,现在八百多人刚进入十二都天门阵。”
秦墨白也听闻有人闯山,看隐派弟子一派安然,想是小事一桩也没往心里去,
五十弟子挺剑,立起大殿前,信业、秀吉伫立在高台上盯着大门处走近的汹汹人群。
雷风行大踏而入,厉喝:“妖道快将我主放出来,尔等尚可留几个活口!一个不听话,我大军一个时辰就将你们老窝杀个尺草不生!”
信业一甩袖子,冷然道:“我隐派从开宗以来就有各国的立世铁券,各国文官打山下过要停车,武将要下马,你一区区洛匪竟带刀硬闯,莫说云顶高山没你们何靖安王,就是有!今日汝等也莫想再走下山!”
雷风行大怒,退后一步,手一挥,支支流矢带着火苗射入院内,信业冷笑一声,“启水幕!”院内四周升喷出水几十条水龙似长眼射向院外的弓箭手,水程之准,水力之大,一排弓箭手莫说点火拉弓,却连站都站不稳。
雷风行手中银钩一指,中路军蜂涌入院中,隐派十八位弟子也飞身出大殿,组成流星剑阵,十八把长剑似九天水银泻地,在殿前织成屏障,止住了官兵前涌。
雷风行也不在意,低声对身边的参军交待一句,放眼前方。没多时,听得巨大的轰鸣声,殿前砖土翻飞,硝烟四起,雷风行立钩狂妄大笑:“贼毛子,你水枪再厉害,也打不到我山腰的霹雳炮!”
信业不为所动,“就以为你们有炮么?!架九纹连珠炮!”
秀吉走上前,拉住他低声道:“他们只是要找人,如此杀伤太大,跟洛国朝廷结冤不妥。”
信业沉吟片刻,便道:“玄光带十二名弟子下去投迷烟。”玄光与身后十几位弟子背弓纵身,不多时边找到炮队,搭弓放矢,射出的却让人睁不开眼睛、睁泪直流的□□,炮队看不清发命,又要听令进攻,只得架起炮头向高处发炮。
没想到一枚炮弹正中撷云殿,撷云殿屋项一块被击落。秦墨白本在后山劳作,一会儿见水龙升空、一会儿听炮声轰隆,一会儿又见浓烟腾空,心中赞隐宗所造的兵器也是霸道的。一回想,又觉得不对劲,赶到前殿,大殿一片狼籍,两方人厮杀得难分难解。
“住手!”众弟子只见秦墨白疾步走出殿中,神情威严,不复平时的清逸温润。
雷风行跪下,“参见主上!”身后官兵哗啦啦都放下兵器,黑鸦鸦跪成一片,整齐振威声直上云霄。
秦墨白走下台阶,不发一言,转身仰望快塌陷的撷云殿,一撩衣摆,单膝跪下,清朗声音传入殿中,“不肖弟子秦墨白,带兵无方,践踏宝地,扰了师尊清修,请师尊降罪!”
不多时,撷云殿飞身下一位灰衣老者,脸色铁灰,鹰眼赤红,一步步向着秦墨白而来。
强大的威压秦墨白瞳眸收紧,全身发凉,秦墨白垂睫观地,冷汗淌出,一手扶地,闭目喘息。
“兔崽子!”
秦墨白不语,发带轻扬,一缕一缕微风从身上传出,微风慢慢抬起了沉重气压,喘息渐平。
秦墨白全身拜倒,毕恭毕敬道,“师尊,今日之事,是弟子管教属下不力造成,对山门造成的损失将由弟子担全责。属下雷风行对师尊及各位师兄弟姐妹不敬,弟子也会给个交代。也是场误会,弟子在山中许久,与属下只有片字信条传递,属下有事心急之下就出此下举。望师尊见谅。”
隐宗收回力压,秦墨白起身,却被雷风行急急拉住袖子。
“若无关朝中府中大事,稍后再说。”秦墨白脸上凝着冰霜,并不看他。
不关朝事,应该和王府也没关系吧,雷风行想了想松了手。
两人入了内室,隐宗举手示意,身边的座椅,“靖安王,请上座。”
秦墨白垂下长睫,“弟子不敢。”
“坐吧,今日之事,你我要开诚布公才谈得清楚。”
隐宗眼光直直投向遥远的前方,“靖安王,你本是气宗亲传长弟子,可知瞒入我隐派有违江湖规矩?”
秦墨白低头捋平方才后山劳作时翻卷的袖口,轻轻道:“弟子不在乎江湖人如何评判。”
隐宗冷笑:“只有君王才有这样大的口气。”
“三宗本由彭祖一人开创,弟子入隐门融会两家心法,不过是蹈先祖之径。”
“你既提到先祖,便也知道当初分三宗就是为了让‘化云心法’在彼此较量中发扬光大,现如今三宗经历近千年,早已各自为门,你也晓得规矩大于旧制。”
秦墨白好整以睱道:“规矩是人定的,三宗规矩只招两名弟子,则师尊却将武学脉流发展为门派,这规矩改得让弟子配服得五体投地。”
隐宗压制久未爆发的怒气,咬牙道:“靖安王入我隐门就为另一分心法?!”
秦墨白缓缓问:“师尊,弟子想问,这二十年一次比武之事,如今如何说?“
隐宗横眼对着他,“气宗收的好徒弟,隐韫即使输了,我们隐派决不赖账!”
秦墨白直视着隐宗道:“弟子想,这届比武是否已作罢?”
“还能怎样,隐派剑宗输了,你们气宗独大。”
隐宗气闷至极,长叹,“剑宗啊,气运不佳。”
“怀璧其罪,封却武功,对她不见得是坏事。”
隐宗叹道:“陈荆已经是这样了,靖安王,她一纤纤弱女子能对你大洛江山有何威胁呢?如若还念着一点同门之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认罚不再踏出云顶山,你便安心离去。”
不再踏出云顶山?较云梦谷,云顶山更是隐居修养绝佳之地,除了隐韫讨嫌,这里氛围财资风光无不上乘。两处闲愁自是难熬,但急与求成乃办事之大忌讳,只要陈荆安妥,总有转机。
秦墨白心窍通动,当下言:“师尊言重,她留在此处最好不过,来日得空,弟子也定多加探望。”
好个靖安王,两面三刀地以为他看不出吗,隐宗暗自冷哼。
出门来,雷风行正光上身,背负薪荆,站在殿中,一干弟子静默两边,隐宗在殿中正坐,声音洪亮,“秀吉,责鞭二十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