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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洛想起林檐当时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庞,心里软了软:“咱俩结了婚,一来你的名誉不会受损,二来我可以帮周氏一把。”

“你为什么在A市。”

“终于想问我了?”

“既然韩总不想说,我去问二叔。”

“啧!你去哪儿!”看着林檐一言不合就要开车门,韩洛立马锁住中控。

“我是来和周则谈注资的。”

“你俩很熟?”

“合作关系。我真不知道他是你二叔。”韩洛怕她误会,急忙澄清,奈何林檐点不在此。

“负债累累?为什么这么说?”林檐知道周家在A市算的上名门望族,可名门不该是富甲一方的么?怎么到她这儿就成家道中落了?

韩洛对周老爷子唯一、却一直漂流在外的孙辈略有耳闻,理解林檐真的知道的不多,便耐心地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

周老爷子和他的发妻,也就是林檐的亲奶奶,都是大学生。在那个刚刚重视精神食粮的年代,大学生对于这个山城来说,就像舶来品一样稀缺。而学习水利工程专业的大学生,对于依山傍水、却不能靠山靠水反受其害的A市,当时人们恨不得当作土地爷来信奉。

水利基础建设事关国计民生,周老爷子当年带领的水利工程小组,根据A市的地理环境,因地制宜建立了促进水资源利用的防洪墙,极大推进了A市节水供水重大水利项目的实施进程,造福地方人民。

周老爷子因此被记在A市的编年史里,周老夫妇一路晋升、得名得权。

后来发妻去世那年,周老爷子改为从商,凭借当年的人脉,在前期建成的防洪墙基础上创造探索,改建为能够墙体防洪、墙顶观光、墙腹开店的多功能防洪墙。

用来抵御洪水的钢筋混凝土防洪墙摇身一变,成为A市最有商品价值的地方之一,周老爷子赚个满盆金钵。

然而市场一直在随时代而变化,“三年一小变、五年一大变、十年一剧变”是一个规律,周老爷子半路从商对此并没有清醒的认识。长子周内是女人堆儿里的浪荡子,他擅长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除了能在公司里招猫逗狗、分散女员工注意力,没有别的作用。

后来周则出生,一直不得父亲宠爱的周内怕自己继承权不保,急于做出业绩,仗着父亲的人脉扩张版块,却没有对自家的供应链模式进行合理调整。

周则成年后,在公司里有名无实,即使知道盈余来自于顾客总收益与供应链消耗的总成本之差,但凭一己之力也无法与周内养在公司里的羽翼抗衡。

周则无奈,只能自动请缨去s市作为外派经理,说白了也是个散职。

或是一脉相承的缘故,周则也是个擅长交易的主儿,在一次合作中认识了韩洛。周则虽然是富二代,礼貌谦和。尽管后来周则机缘巧合下知晓了韩洛的背景,仍旧不卑不亢,待韩洛没有差别。

加上周则并不是那种富得脑子里只有油的草包,所以两人一见如故。

今年11月的时候,周氏股价急跌,周氏即使伤过周则的心,但那毕竟是他的家,周则顿时也火烧眉毛。可是周则在外待得太久不了解实际情况,一时乱了阵脚,就急忙向韩洛求助。

韩洛对周氏并无了解,也没有兴趣,但是他想周则身上的责任就是再大,可毕竟还是个孩子,担心周则病急乱投医,便答应随着周则赶往A市了解情况。

实地考察几天后,韩洛找到了周氏致命的缺陷:选择了错误的供应链模式,没有形成产业聚集基地就盲目做大,从而导致周氏的抗风险能力较弱,又极易形成同质竞争,打错了算盘算错了帐,最终导致了资金链断裂,全盘大溃败。

两人商量了好久,都觉得人力、脑力都没办法立刻让周氏翻盘,只有蹦出个冤大头愿意注资,后面在精心经营,才可能翻盘。

可是树倒猢狲散,没人愿意靠近这块烫手山芋。曾经仰仗的所谓的人脉,竟有不少看热闹的,推辞已经是客气的了。

周内在外被捧惯了,现在上个月自己还罩着、亲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个个避而不见,甚至落井下石;回家父亲口不遮栏骂他是有娘生没娘疼的野孩子,没本事就会做梦!周内逼急了,三更半夜跑出周家老院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周家过了两天还是联系不上周内就报了案,但是压下了周内失踪的消息。一方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重要的是,担心股东上门清算,解散周氏,想拖延时间。

警方通过排查监控,发现周内当晚离家后到江边一家酒吧喝酒,出酒吧后在江边徘徊,最后一头扎了进去。

警方最后定案为自杀,结案。

周家请了打捞队在江上打捞周内的尸体,不断扩大搜捕范围却一无所获,一个月后周家撤了打捞队,在满城都是周内潜逃的风言风语下,为周内举办葬礼。

后面的事情,林檐都知道了。

韩洛说完看着林檐,心想这比他认识林檐一年多说的话都多。

林檐就跟听故事似的没啥感触,倒是发现几个疑点。

“你很有钱?”

啧,直击要害。

“我……”

“是谁说的在首都混不下去,又和前女友决裂,只能跑到s市投奔同学,但是能力有限挣不到钱只能勉强裹腹所以天天跟我哭穷卖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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