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延延也是个神人,她父亲给她指腹为婚的谢氏子是个商贾,她看不上。
他同幽州赵氏的一个公子两情相悦,为了嫁进赵家,不惜背叛师门,不惜弄瞎了未婚夫谢公子的眼睛再悔婚,更不惜丢了严家爵位和兵将。
哪知道赵家身为皇后母族,封疆大吏,拥兵三十万,也看不上她小小伯爵的孤女……
她在赵家过得不咋样,本来两情相悦的丈夫两年后也开始纳妾了。
她这个人素来是不肯委屈自己的,干干脆脆一碗牵机毒送了丈夫归西!
她事情做得隐秘,不知道萧意晚是怎么知道的,她全身都在颤抖。
然而恐惧之后,她又不甘起来,她红着眼睛瞪着萧意晚:“我错了吗?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师门,没有爵位,没有兵马。是他背叛了我,他难道不该死吗!”
萧意晚道:“背信弃义,他的确该死。”
墨绵补了一句:“他该死,你也该死。”
延延终于不再跟这两个人说什么,她愤恨的摔门而去。
安定城的雪已经化了,庭院间的柳树长出了新芽。她黛色的长裙拖在地上,从背影看,她是个挺拔而俊秀的姑娘。
墨绵终究忍不住,在她身后凉凉的说:“你知不知道,你的丈夫死后,赵家不肯相信他是病死的,找了十几个仵作验尸。”
延延回头,嘲讽道:“是又怎么样,牵机毒无色无味,赵家停灵九九八十一日,什么都没查到。”
墨绵咬牙:“你知道个屁!赵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那点斤两,能斗得过他们?赵家第三天就查出是你动的手!不杀你,不点出来,是为了要挟师父!”
她心中大痛,身子都颤抖:“师父从南疆到北疆,跑死了八匹快马,就为了保你这个畜生一命!赵家要杀人偿命,除非他饮下牵机毒,向你丈夫的尸首三跪九叩,他是傲雪梅郎啊……”
楚星河容貌甚雅,性情冷淡,一生从无败绩,人说楚郎性如白雪,貌似寒梅……
罗华的哥哥,在他的面前,也只能称一声小战神,小梅郎。
“你胡说!”延延不可置信的看着墨绵,“怎么可能!他心如铁石,他怎么可能为了我……”
墨绵手指扣着门框,几乎要把门框捏碎了,她继续道:“他收你为徒,已经自废武功,内力全失,饮下牵机之后,心脉俱损。他疼了一天一夜,话都说不出来,晕都晕不过去。”
她红着眼眶看着延延:“你以为,你被赵家赶出去之后是怎么到达殷家的,是他让我带人一路护送你的,否则,你连活着出幽州都不可能!”
延延靠着柳树,哑着声音道:“不……不是这样的,他是个疯子,他自私自利,他心如铁石,不近人情……”
墨绵道:“他一生孤零,无妻无子,无亲无友。他什么都给你了,兵法,武艺,健康,都给了你。”
“他一身伤病,皆因你而起。一身傲骨,皆因你而折。”
延延终于奔溃,她疯了般跑了出去。
萧意晚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淡淡望向墨绵:“萧愿那里,有消息了吗?”
墨绵道:“宴都风云卫用密信传了消息过来,公主在白云观等候。”
虽然已经立春,但是安定城百姓大多信佛,白云观的香火并不旺盛,上香的人不多。
萧愿在冷清的小庭院里等着。
她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见到萧意晚了,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黄昏无聊的捡起一块大石头丢进了井里,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路过的小道童大惊:“这可是姻缘井,你竟然丢了这么大一块石头进去!”
萧愿:“……”
黄昏被他那震惊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丢了进去会怎么样?”
道童哼了一声,不满的指着一旁的大树。
黄昏转头,只见树下放着一个大筐子,筐子里放着半筐鸡蛋大小的石头,旁边一个牌子写着:姻缘石,十两银子一个。
黄昏:“十两!”
他现在一文钱都没有!
道童道:“这石头丢进姻缘井很灵的,你刚刚丢了那么大一块,起码得五十两!”
黄昏:“!!!神经病吧你!我还不如去拜黄泉公子呢!”
黄泉公子不是正神不受香火,连香火钱都省了,用糖糕和点心拜,拜完还可以自己吃!
萧愿想到萧意晚就要来了,心里头痒痒的,她悄咪咪往那大筐子旁挪了一下,瞄了一眼。
小声问:“真的这么灵?”
小道童骄傲的挺起胸膛道:“那是自然!童叟无欺!”
萧愿想了想:“那我……买一个吧。”
黄昏:“……”
谈情说爱是病!得治!
萧愿从衣袖里摸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道童:“连他的一起,再给我五个石头!”
道童还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姑娘,眼睛一亮,立马奉上五个石头递给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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