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闻言,自是不敢追上去,刚刚那刻,他可是差点吓的心胆俱裂。
江文络刚刚迈出书房,迎面而来的一股冷风就将他刺的打了个寒战,他伸展开双手环住自己,就好像小时候那样,就不觉得冷了。
他缓缓的晃荡在早已熟悉又觉得陌生的路上,一路走过大大小小的宫殿,最后不自觉到了“静心宫”。
静心宫所属冷宫,此前是无人居住的,三年前帝后因惹怒帝王被废,由语澜宫移至偏远的静心宫,从此鲜少人过问帝后境况。
长久未见,竟不知此地居然已如此荒芜,江文络看着长满野草的静心宫,内心只觉也如野草般……荒芜了。
凤语是个比较讲究的女子,怎会任由这些野草胡乱生长也不加打理呢?唯一的解释似乎也说得通了。
心内的空洞感无限阔大,就像缺了很大的一块,钝钝的疼,疼的江文络不自禁的弯下了身子,就那样毫无仪表可言的哭了。
接风宴开始的时候,楚巧本是想去接应江文络,转了大半个宫殿也没有找见人,最后只能找张让询问情况,得知帝王一个人外出散步,楚巧本想派人去寻找帝王,被张让拦了下来。
张让告诉楚巧,帝王已知前皇后死讯,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此刻前去打搅,难免圣上动怒,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宫内居然没有丝毫动静和消息。
楚巧撇了撇嘴道:“秦凤语她算什么?有本宫一日在,就没有她丝毫位置可言,生前是,死后也别无二致,往后,别在我耳边提她名字了,记住了?”
张让怔愣,迫于威压,也只能缓缓点头:“臣记住了”
“既然记住了,还不派人找”楚巧气道。
张让头皮发麻:“臣这就派人找”。
静心宫自从凤语死后,就被楚巧封了起来,江文络看到的就是贴了封签的宫门。
年轻的帝王甩了甩袖子,撕了门前的封签,推开了那扇久闭的大门,一股灰尘铺面而来,江文络也仅仅用手微微挡了挡。
里面的物件摆放还如他半年前离开一般放置,只有桌上的杯盏有些焕然一新,再细看,还有些眼熟。
他走近拿起,端详了几许,才看到那杯底极细微的两个小字“风澜”,一股怒火当头冒气,差点让他失了理智。
江文络不禁想起多年前,他看着殷墨寒不加掩饰的欢喜,悄悄问他缘何如此开心。
殷墨寒笑着答:“爹爹带我从江南回来,我带回了一个极为别致的杯盏,你可别小看那杯盏,不仅是由当地极为特色的制作方法所制,可还是我亲手做的呢?我要将它送给我喜欢的姑娘”。
他喜欢的姑娘可不就是秦凤语吗?
江文络不是不知道,只是此刻这一切,更是让他不能接受,她离开了,却还带了殷墨寒最为珍惜的杯盏。
江文络气急之中本想就此离开,眼神匆匆一眼间看到了落在床边的血色巾帕,上面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血渍,也掩盖不了那浓重干涸的腥味。
他突然想起半年前他离开时,女子那纤弱的身影,那眼神,带了万般道不尽的无奈,他骑着马绝尘而去,再也没有回头看过那张让他思之如骨的脸。
所有的怒火都在悲伤中尽数湮灭。
江文络刚刚走出静心宫,就碰到了前来寻找的张让,张让颤巍巍的跪趴在地通禀:“陛下,洗尘宴已开,楚贵妃谴臣前来寻你”。
“哦?寻我?”江文络紧了紧手中巾帕,纤白如玉的指衬着血色巾帕有种渗人的诡异。
他的眼仅仅只淡淡扫了张让一眼,张让就已浑身冰凉。
江文络没有询问过前皇后逝去之事,既像是不甚在意,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滔天怒火隐忍未发,只是暴风雨临来时的宁静而已。
男子从张让身边走过,张让惊出一身虚汗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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