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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靖仪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一步步走进去。

四面逐渐沉静,屋子里血腥味无声无息缭绕了过来,湿腻湿腻的。她感觉这四面的黑暗里有些让她不安的东西,沉沉地逼了过来。

她记得火石就在窗口的桌子上,去摸的时候顺便点上,嚓一声,蜡烛燃着。

火光一亮。

一亮间什么都没看清,突然便灭了。

楚靖仪一惊,伸手去摸蜡烛,根本没有被点燃的余热,仿佛刚才的火光只是错觉。

蜡烛似乎突然短了些有人以极快的剑气,截断了点燃的蜡烛?

楚靖仪突然不敢动了。

此刻,她正处于柴门两步之外,靠着窗,她却不敢向门外退了如果屋里有人,她转身逃,等于把后背卖给别人,如果屋外有人,她倒退,也等于将自己送上枪尖。

她抿抿唇,再次点燃蜡烛。

火光一亮,再灭。

一亮又灭间,楚靖仪突然将手中蜡烛往身侧前方西南方向一抛,随即飞速滑步后移。

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跟着炸开,火光大亮的瞬间。楚靖仪感觉有个人影朝自己扑来,宽大的衣袍让她手中的匕首转了个方向,直直刺向后面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动作很快,一把劈开她的匕首,剑锋夹着无限杀气劈下来,楚靖仪只来得及侧过身子,眼睁睁看着那把剑高举在头上。

“让开”

沙哑的吼叫从身后传来,楚靖仪突然抱头蹲下,身子一滚就滚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一支箭从头顶咻地飞过。直接飞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立即跳开,但其他的箭也紧随其后,黑衣人的身子在室内跳来跳去,一时间,竟把背后露了出来。

楚靖仪瞅准时机,突然从角落里蹦出来,手握着匕首,狠狠刺了过去。

鲜血从刀柄处流下,楚靖仪把匕首拔出,黑衣人的身子直接往地上倒去。

她抹了抹额头,才发现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她回头看了眼宽袍女子,道:“姑娘,这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你这里?”

“要杀我的人。”

宽袍女子倚在窗边,原本被紧紧关着的窗户,也被她打开,屋子里有阳光照进来,也不显得那么昏暗。但她整个人包裹在一身黑色的衣袍中,与这样的明亮颇是格格不入。

楚靖仪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紧绷的神经却突然松懈了下来。

她问,“是谁要杀你?”

宽袍女子:“我想杀的人。”

楚靖仪差点被她绕晕,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问道:“你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

“嗯。”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我知道他们,他们却未必知道我。”

又是没头没尾的话,楚靖仪已经放弃了探究的想法,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问道:“那他该如何处置?”

“简单。找个地儿,埋了。”宽袍女子想了想,又道,“就埋在门前吧。以后有人经过,都能从他的尸身上踏过……”

听到这话,楚靖仪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明明就说得云淡风轻,为何听起来那么瘆人?

这时,宽袍女子又问她,“你怎么回来了?”

楚靖仪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沉吟着道:“刚才在街上,发生了一桩命案。昭华郡主的马车失控,踩死了好几个百姓……”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对方的动静。

岂料,宽袍女子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死人了啊,真是可怜!”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楚靖仪却感觉到其中的冷血无情,身子忽然有些发冷,连窗口的日光照进来,都无法温暖此刻的心情。

她停住脚步,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看着这个被她救下的神秘女子。

但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审视。

她与宽袍女子的交集不算多,除了那一项买卖之外,平常她也不会到这里来。但无论如何,她都想象不到,认识将近三年的人可能还深藏着另外一副面孔。

甚至还可能,是沾满无辜鲜血的面孔!

她突然就问了出来,“我在街上看到那片惨状时,还在想是谁那么残忍?纵然与昭华郡主有仇,也不该拿无辜的鲜血献祭。”

宽袍女子似乎没察觉出她的异样,语气凉凉地道:“是谁?”

“你也不知道吗?”

“你问我?”

宽袍女子却笑了,声音蓦地沙哑道:“你问我,怎么不去问那些罪魁祸首?”

“真的是你!”

楚靖仪大惊,指着她问,“你跟昭华郡主是什么仇,居然要连累那些无辜的人?”

“与你无关。”

似乎一提到“昭华郡主”那四个字,宽袍女子的情绪就变得暴躁起来,手握着弓,狠狠撞击在窗棂上,声音说不出的刺耳和尖锐。

楚靖仪蓦地想起什么,指着脚底下的黑衣人,问她,“这人。是昭华郡主派来的?”

宽袍女子并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门外,冷冷道:“你若是害怕惹祸上身,现在就可以走了。出了这个门,你我互不相识,我也不会连累你。”

楚靖仪却突然笑道:“为何要互不相识?且不说我跟昭华郡主有没有仇,就是没有,也不在乎是否会被连累。你想要借此摆脱我,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

许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宽袍女子一时也懵了,不敢置信道:“你……你既然知道我的仇人是昭华郡主,就不怕被他们报复?”

“那就尽管来。”

楚靖仪放出了话,心里却很清楚,早在靖县时,她就与昭华郡主结下了死仇。

以对方睚眦必报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仇基本是不可能和解的。

因此,当听到宽袍女子与昭华郡主对上时,她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好奇这两个不同阶级的人,又怎么会有这么深重的仇恨。

她便也问了出来,“昭华郡主是怎么惹到你了?”

“……这与你无关。”

宽袍女子却不欲再说,只是相比刚才,语气倒是和缓了不少。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你在朝为官,又背负着那么大的秘密,还是担心自己的事情吧。以后没事的话,这里也不要来了。”

楚靖仪:“那你呢?对方既然找到了这里。就说明这里不安全了……”

“这是我的事。”宽袍女子举手打断她的话,生硬地拒绝她的好意,“没事的话,你回去吧!”

楚靖仪看着她的背影,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便迈开步子离去。

……

而段哲成的府邸内,早已炸开了锅。

一众丫鬟婆子忙里忙外地跑着,端茶倒水递东西。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绷紧了神经,生怕做错了某个动作,惹得里头那位主子不快。

昭华郡主时不时就哀嚎一声,一张脸上伤痕累累,太医又不敢靠得太近,没过多久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长公主到”

太医听到这声音,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一个人影快步走了进来,当看到床上缠着纱布蓬头乱发的昭华郡主时,勃然大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就是这么伺候郡主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屋内跪了一地。1800文学180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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