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门口候着架刚打了蜡上过油的马车,罩着厚实的檀香色布幔防风保暖,套着两匹毛色水亮的马。
赵叶璧刚出了供足银炭的屋,受不了外头这样的冷,赶紧钻进马车里。
吕辛荣立在下头,同赶车人附耳说了几句什么,赵叶璧听不清,但见他穿得轻薄,悄悄让离暖笼最近的位置。
赶车人似是军中子弟,脊背挺得笔直,看向吕辛荣的目光里敬中透着崇意。
“嗯。”
吕辛荣对手下的兵态度倒很宽和,他转身欲要上车,正捉到一双紫葡萄般透着好奇的眼眸。
那眼眸的主人亦看到了他,里面的好奇与打量转为慌张,旋即躲闪着移开。
赵叶璧将头侧着假装看向窗外,才发觉窗户被檀香色布幔罩着,什么也看不见。
待吕辛荣坐稳后,听得一声清脆的鞭声扬起,双马低鸣。
马车朝着廖府辘辘而行,双轮碾轧过厚雪,留下两道黑而深的车辙。
*
廖府正门开在白水巷深处,马车在巷口停住。
吕辛荣掀开卷帘下去,长腿迈几步就走出好远,后面的赵叶璧穿着笨重而沉厚的大氅,好不容易才挪下高高的马车。
雪地本就难行,如今蓬松的新雪一脚上去踩出个坑。
赵叶璧人小脚也小,雪能直陷到她脚踝,非得要将膝盖抬起,才勉强能一步一步走起来。
怎么才能像将军那样,走得又快又稳?
她眼瞧着前头吕辛荣锦衣长身的背影越来越远,而脚下怎么都走不快,有点心急。
一个没注意,踢到块藏在雪里的硬石头,赵叶璧隔着软靴觉得脚趾和脚踝俱是猛得一痛。
惊呼声含在嘴里,她整个人失去平衡,跪倒在地上,梳得整齐的刘海散开,沾着细白的雪粒。
吕辛荣听到这声回头,看见赵叶璧双手撑着,抬起一张白皙胜雪的姣美面容,咬着牙忍痛的坚强却被眼眶里的泪水出卖了。
其实赵叶璧想的却是:
好在裹着的大氅够厚,里头衣裳没湿。
赵叶璧缓了缓脚趾的痛,正手脚并用地爬起,见吕辛荣居然过来,还朝她伸出一只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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