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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县城之后,找了一家旅馆,习铭昊没想到,人家过年期间不营业,说旅馆工作人员都要回家过年。

换了几家旅馆都是如此,没有办法了,习铭昊只好到鸾州市寻找住处,终于在一家旅游酒店住下了。

这是习铭昊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春节,以前的春节和妈妈一块儿过,虽然不够热闹,但却很温馨。去年的春节在学校过,没有回家过年的同学也有两三个,抱团取暖,也没有这么孤独。

“以后逢年过节,我都会这么难熬吗?”习铭昊自问道,他这时候时常想象着有人会打电话联系自己,表示一下关心,舅舅也好,贾丽霞也好,哪怕是不相干的人,也是好的。

一个人的时候,习铭昊想起最多的还是已故的母亲,其次便是贾丽霞了,习铭昊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她。

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和插科打诨的说话风格。

想多了,习铭昊就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俩人虽然相识了半年,可习铭昊竟不知道她的身世。

他不好意思问别人,只能问她,可是每当习铭昊说起,贾丽霞就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而或插科打诨、装疯卖傻,从不正面回答。

“也许是因为农村人思想保守,她对我还有戒心吧。”习铭昊想。

夜深之时,习铭昊又想起了母亲,他突然想到,舅舅和母亲打电话吵架,就是为了那个人,母亲为了他和娘家闹翻,忍辱负重二十多年,而他,竟然派人害死了母亲!

想到这儿,习铭昊的恨意又涌了上来,他决定明年春节去舅舅家,他要弄清楚那人的底细。

“我把村里的引水灌溉工程弄好,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习铭昊自语道。

节后返回村里,习铭昊即找到牛建设,敦促他找镇里要钱,因为引水灌溉管道不加快施工,就跟不上春播灌溉使用了。

牛建设满口答应,可是他去了镇里几次,都没有要到钱,垂头丧气地对习铭昊说:“镇里领导说了,按照规定,得等工程建成之后,镇里验收通过了,才给补贴。”

“村里是拿不出钱了,几万块钱不是小数目,要不,这引水工程就先放放吧。”

“修引水渠,村民们都忙碌了一冬了,如果春播不能投入使用,他们该多失望!”习铭昊说。

“他们会理解的。”牛建设说,“再说,那引水渠又不是不修,缓缓嘛,不然能有什么办法?”

回到住处,习铭昊想:“既然镇里要验收之后才给钱,那就让我先垫上吧。”

习铭昊从小跟着母亲养成了省吃俭用的习惯,卖掉西阳市房子的钱,是他母亲的遗产,他更不可能挥霍,所以一直存着。

反复计算之后,习铭昊觉得不定做预制管道,而是将钢管、法兰、阀门等买来,运到抱犊寨山下,现在制做更为划算。

等管材运到村口的时候,习铭昊通知村民往村里运,村民们积极性空前地高,习铭昊在人群中间,有种前呼后拥的感觉。

牛建设随后也来了,惊讶地问:“这哪儿来的?谁买的?”

“我买的,您不是说,建成之后才能批下来钱吗?我怕耽误了春播灌溉,就自己先垫上了。”习铭昊说。

贾丽霞一把拉住习铭昊的手腕,把他拉到一边,劈头盖脸就数落了起来:“你是不是傻呀?都说城里人肚里是蜂窝煤,黑心窍眼多,你这城里人咋恁缺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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