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呢?”习铭昊焦急地问道。
“我的老班长那时已经是营长了,他自发组织了敢死队,并和连长们合计,制定了强攻方案,团长也批准了。”老人说。
“啥方案?”陈红娇身边的人问。
“就是敢死队员连夜爬上那几棵大树的树梢,把自己绑在树上,战斗打响的时候,由树上的人率先往寨上射击,并投掷手榴弹,把寨上的火力吸引到他们身上。”老人说,“掩护下面的人用炸药包把登寨的关卡炸开,然后向寨顶发起强攻。”
“我当时也报名参加敢死队了,可老班长不同意,他说我年龄太小,我都爬到树上了,被老班长一脚就给踹下来了!”老人留着泪说,“寨子是攻下来了,可老班长他们十几个人,全部牺牲了!”
“这里的仗,前后打了三次,共消灭和俘虏敌人一千三百多人,我们团也伤亡五百多人。”老人十分痛心地说,“这仗打得艰苦啊!”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回过神来,望着远处说道:“不提了,不痛快的事,就不提了!”
“当年,站在这寨上就是胜利!一转眼,快七十年了,现在我又站在这寨上了,这也是胜利!因为我是替老班长上来的,还有大个儿、猴子他们。”老人陷入沉思,喃喃说道,“老班长是河南人,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个鳖孙,咋恁犟嘞?我一脚给你蹬下去!这句话,到现在我天天都能想起来!”
“大个儿是山东人,他是我们营最好的机枪手,捷克式到他手里,感觉比汉阳造还轻!猴子是四川人,爬山上树最是拿手!……”老人邹着眉头,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痛苦地说道,“剩下那几个,我还记得他们长的模样,可就是想不起来名字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陈红娇忙握住老人的手说,“爸,您不是说,不痛快的事就不提了吗?”
“要是记不住他们了,我死后到地下见到他们了,咋说呀?”老人还在努力回想。
“我是打算在这里立一块儿碑的,把解放抱犊寨的过程和烈士的名字都刻上,可是……”习铭昊说,“可是上面还没有批下来钱。”
“你有心了!”陈红娇说,“听你们领导说,这下面的水管和水渠也是你自己花钱修的?”
“嗯!”习铭昊说,“这里的农民苦,没有水浇地,经常忙活一年没有收成。”
陈红娇微微点了点头,又问:“你只是想在这立块儿碑吗?如果不缺钱的话,还有没有其它考虑?”
“如果不缺钱的话,当然不会只立一块儿碑,最起码也得建一座纪念馆。”习铭昊不假思索地说道,“先烈们在这里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我们应该重视起来,传承下去!”
“如果能像狼牙山、白洋淀等地一样,吸引全国的人来纪念先烈,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就是最好的!”习铭昊说,“不过这种想法不太现实,因为这里要开发,得先修路,修这么一条路,得花多少钱啊!”
太阳偏西,水面倒影着山石树木和天上的云彩,及认真捣鼓着锈迹斑斑、破烂不堪的马克沁重机枪的老人。
“这些都是我们当年缴获的呢!能用的都拿去用了,不能用的就撂下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这儿。”老人抚摸着重机枪上的铁锈,就像面对久别重逢的故人。
抱犊寨上,晴朗天气的下午,视野最为开阔,极目远眺,能看到几十里外,四周尽是美景,众人看了远处,再看融入景中的老人,内心颇有感触。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