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的厢房有一个独立的小园,面积虽然不大,但环境幽静,赵如萱的房间便在这里。
一个小丫鬟正在院子里清扫落叶,见到薛氏走来,赶忙福身行礼。
薛氏迈步走进房间,发现女儿正坐在窗边发呆,手里虽然捧着一本书,但心神却没在那上面。
“主母!”
丫鬟小兰的声音把赵如萱拉回了神,她赶忙站起身:“母亲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薛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窗台边放着一个素净的花瓶,里面注着水,一朵金黄的野菊插在里面,正傲然绽放。
“在寺庙里摘的?”她问。
赵如萱脸颊微红,知道梁妈妈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母亲,便轻轻点头。
“你们都退下吧!”薛氏道。
梁妈妈微微一福,与小兰一起走出了房间。
薛氏拉着赵如萱坐下,笑问:“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赵如萱低下了头。
薛氏见她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问,而是道:“那徐岩今日你也见到了,他是你父亲军中的医师,医术高超,同时也是曲家的传人,你父亲说他学得一身奇工技巧,以后前途无量,又说他与成淮交好,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你堂哥那样一个明德守礼的人,都愿意替他遮掩,看来是真正的朋友!”
“娘也不瞒你,你父亲十分看好他,觉得他脾气秉性都不错,有意与你说和”
赵如萱听到这里,已害羞的不敢抬头,心中小鹿乱撞。
薛氏却话音一转:“只是他的身世实在可怜,父母兄弟全无,虽有一个名头上的师傅,但也已经逝去,曲家满门抄斩,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官司,他身为曲家的传人,是不可能避开的,以后只怕安稳不得!”
“女儿家的婚事,一辈子只有一次,不能马虎!娘就你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你千好万好,这些年娘也看过不少人家,可都没有合适的,倒是去年给你外祖父庆生,遇到你大舅母,她跟我提起,你昌浩表哥醉心学业,至今未娶”
赵如萱抿紧嘴唇,默然不语。
外祖父家在定州,并非什么达官显贵,而是一个普通的小士族。
赵家与郑家是世交,父亲与母亲是从小就定下的亲,后来父亲高中进士,参军建功,外祖父家借着姻亲之便,两个嫡亲舅舅都做了官。
外祖父家人丁兴旺,这在大舅身上最能体现,先后纳了六个妾氏,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大舅母陈氏是大舅的正妻,而昌浩表哥则是大舅的嫡子。
因为父亲常年外出征战,赵如萱去外祖父家的次数并不多,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些嫡出庶出的表兄表妹,让人眼花缭乱。
赵如萱不善应酬,所以每次去外祖父家,都不怎么出门,她不想掺和进那些明争暗斗之中。
至于昌浩表哥,见的最多,因为是住在大舅母的院子里,印象中是个身材消瘦的人,谈吐倒是彬彬有礼,只是他看人的眼神不在实处,让人感觉不舒服。
其实母亲的打算她早就察觉到了,这从大舅母待她的态度中就能感觉到,上次为外祖父庆生,赵如萱特意让小兰私下跟府中丫鬟仆人打听,结果却不太好。
昌浩表哥确实醉心学业,十二岁就下场考试,考了七年,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表面上用功苦读,其实院子里已经有了两个通房,就这还常常打着交友的名头流连于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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