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姜未说着,又困倦地闭上眼,头一歪,趴在他肩头不动了。
秦赐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站在一边,轻轻揉着太阳穴。
他先是盯着姜未看了会儿,再放慢脚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书桌旁。
下午写过的字帖就摊开放在桌上,她抄了一页的诗词。
字迹正楷,最初的几行非常规整认真,只是到后面,莫名飘逸起来。
像是行楷。
秦赐本想直接拿走,想了想,又把练字纸放下,拿出手机,对准拍了一张高清的。
这才关灯离开。
酒精的作用让姜未一整夜都睡得非常踏实。
第二天,她醒得也早,刚好章淑梅来家里做早餐。
“咦,我放冰箱里几瓶啤酒咋没了,今天还打算烧个啤酒鸭的。”正说着,章淑梅就看见厨房垃圾桶里的酒瓶。
五瓶一个人全喝了啊?
章淑梅探身偷偷瞄了眼正在沙发上看晨间新闻的秦赐,她也不敢问。
吃早饭时,秦赐和姜未都很安静,他们吃东西都不怎么发出声音的,倒是章淑梅,过来撤空盘的时候多了句嘴:“哟,秦先生,下嘴唇怎么有点肿?被蚊子咬啦?”
秦赐看了姜未一眼,她埋头喝粥,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碍事的。”
等到章淑梅离开,姜未才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昨天咬到你了?”
她就这么一直盯着秦赐的嘴巴瞧,目光太直接了。
“不碍事,”秦赐本来以为她喝多了会忘记,或者根本会装傻,没想到她大方得很,就这么点出来,“你昨天是怎么突然……?”
姜未尴尬地笑了笑:“我喝多了。”
“酒量不好以后就少喝点,”秦赐说着,淡淡地补充一句,“对身体没好处。”
“那你为什么经常喝?”
秦赐站起来:“我那是应酬。”
姜未点点头,无所谓地说:“那你就当我也在应酬吧。”秦赐看着她,“你应酬什么?”
“应酬你啊。”
秦赐没懂她的逻辑,但看她活灵活现的眼神,忽然明白她在做什么。
遗憾的是,他并不是擅长回应玩笑话的人。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
自火锅之夜以后,姜未每晚总要在厨房做点宵夜,有时是烤肉,有时是煮饺子。
出于礼貌,姜未总会邀请秦赐和她一起。
吃不吃是他的事,问不问就是自己的礼貌了。
刚开始,秦赐多半是拒绝的,他总是一下班就呆在书房里,好像有忙不完的工作;或者是健身室,好像非要把自己折腾得身心疲惫,才能睡着。
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往往不如表面那么光鲜,他每天都承担着许多重要的决策,动辄就是上亿的生意,那些压力总要找到地方排解。
她觉得秦赐是一个很压抑的人。
各方面。
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虽然面目模糊,但姜未倾向于相信那就是秦赐。
攀登雪山本就是一项充满危险,野心勃勃的运动。
人妄图征服大自然,多么天真,又多么有冒险精神。
用一种压力去制衡另一种压力,这是现代人的无奈。
如果那个向她求婚的男人就是秦赐,那他们之间并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
虽然不知道那半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现在这么生疏。
但这段婚姻仍有补救的可能。
只是那晚的浴室之吻,姜未没有再提。
但凡她有万分之一的怀疑,姜未都不想冒险去向秦赐求证。
怎么说?
说她记起了和一个男人亲密接触,生命相许,却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是还好,如果不是……
事不过三。
三次邀请被拒之后,姜未就自觉地不去打扰他,秦赐却又自己下楼来,问姜未可以不可以帮他也做一份。
一来二去的,每个礼拜,他们总有两三天能凑在一块吃宵夜,这几乎是人一整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吃宵夜免不了闲聊,主要是姜未说话,秦赐配合。
但能配合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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