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如斯问,白祈年却只微微一笑,他看看妍磬,淡淡回道:
“眼下时机未到,不便宣之于口,磬儿妹妹今日听到,也只先放在心中,不说与他人才好,以免走了消息!总之总之你且安心等着,先前是我误了林老爷,他日,我好歹尽力保他周全就是了!”
说到这儿,白祈年一时打住,只见他静静望着妍磬那双灵慧眼眸一阵,方才又听他柔声趣道
“只是到那时,林老爷平安回还,磬儿妹妹也不必当牛做马!想来,妹妹原本也无需报答的!若妹妹真心欢喜,真心图报,妹妹不妨……不妨……”
“不妨什么?公子要我……要我做什么?”
妍磬见白祈年欲言又止,不免眉眼含羞,低声问道。
“磬儿妹妹只管再为我吹奏一曲,只要别像那日在舂凌江畔,一曲箫声满是怨愤,满是怪责,我便……我便舒心了!”
白祈年如斯说罢,恬然一笑,忽而一阵香风拂面,吹落一片白雪红梅。这玉面公子见状,不禁轻步近前,为妍磬扫去肩上几片零落芳菲。而后,他看看妍磬粉面华颜,又抬头环顾四面梅花,一时兴起,终不禁高声吟道
“香雪莹心倚红梅,熏风引渡玉人归!
脉脉情钟卿不语,不知惊落几芳菲!”
四
梅雪阴阳分,晴宇山河吞。
家国千秋盛,天地万年春。
“太后好雅兴。每次入宫,都听得太后宫里歌舞升平,可知我陈朝社稷在太后治下,亦是如斯海晏河清!”
崇华回头,见侯仕宣一人跪拜在地,她浅浅一笑,柔声说道:“侯爱卿起来吧。你不是那寻常溜须拍马之辈,怎么这会子听个曲子,也能听出个海晏河清来?是你师父教你的吧?说也怪,今日怎么就你一人入宫,你师父那老东西呢?”
侯仕宣肃然起身,切切回道:
“阁老旧病复发,不敢轻易面圣。此番微臣入宫前,阁老还特意嘱咐,要微臣代他老人家向太后千岁告罪!”
崇华听得张鸿慈抱恙,不禁长叹一声。好一阵,只听她戚戚伤道:“我记得,张阁老明年就七十有三了吧。岁月催人老啊,他为我尽心了十来年,转眼,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可叹人生如梦,弹指间便是夕阳残照,好不落寞凄凉!”
侯仕宣见这素日神明气扬的崇华太后此时此刻竟无限感伤起来。他立起身子,忙高声劝慰:
“太后无须伤怀,太后您千秋鼎盛,自然与天地同春。阁老有太后神慈庇佑,也定能早日康复,终会重返朝堂,再为太后您分忧!”
“罢了,罢了!果然上了年纪就变得越发嘴碎。”
崇华淡淡一笑,回身归座御塌之上,而后又朗声问道:
“且说说你此番入宫,有何要事禀奏!”
“太后圣明!自朝廷收回华清府,又另派重兵镇守春秋府邸,以成犄角之势,舂凌两境便再无战端!那建章府武氏,陶朱府南氏见大明府损兵折将,更亲派特使上书陈情,许诺永为天央仆臣,每年按时纳贡,世代效忠朝廷!”
“好!很好!不动刀兵便可收服其心,于国于民都是幸事,建章陶朱二府也算识时务!那那大明府岳明娄又是个什么主意?”
侯仕宣听如斯问,不禁含笑回道:“大明府新败,那岳老爷子眼下自然不敢造次。再者,有探子回报,近日那岳府门中生出一桩麻烦事,教那南国三公之首好不焦头烂额,那青萝叟已然无心它顾!”
“什么事?你且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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