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靠在椅背上,思前想后还是无法安心,便一把抄起桌面的车钥匙往楼下走。
车子发动后很快拐上了大路,往邻市的方向驶去。
傅云峥尚未开出一里路,就接到了傅家医生的电话,对方声音里满是焦急意味,隐隐带上了哭腔。
“傅先生,你快回家吧,傅老爷子他……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傅云峥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随即冒出一片空白,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按紧了蓝牙耳机,语气艰涩而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刹那间,傅云峥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怎么听不懂话了。
医生并没有重复方才的话,仅是语调生硬地让他尽快回傅宅,话里话外均是透露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傅云峥毫不犹豫地调转车头,将车速提到极致,仿若一个被逼到绝路的狂徒,好好的豪华差点开成了碰碰车。
他一路惊险地闪躲着,硬生生将半小时的车程缩成了十五分钟。
当傅云峥满头大汗地跑进傅老爷子的房间,震惊地发现他的那群叔叔婶婶都来了,见他闯进来便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医生抿着唇站在一侧,双手交织在身前拼命地揉丨搓,眼里装满了无能无力的愧疚和哀伤。
而傅老爷子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毫无血色。枯瘦的手臂妥帖地放在腹部,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恍恍惚惚看不清内部的流动。
若不是他的胸膛尚且在轻微地起伏,真的会令人误会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傅云峥强行定了定神,故作轻松地喊了一声,“爷爷。”
状似熟睡的傅老爷子闻言,稍微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云峥,你回来了,正好我今天……”
“爷爷,你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怎么老是不听话。”傅云峥猛然截住了他的话头,低声道,“不用叫那么多人过来,多麻烦啊。来,我陪你去找医生。”
傅云峥慢慢靠近他,半蹲下来去握他的手,嘴里兀自不停地说话,“爷爷是不是又偷喝酒了,高血压犯了没事的,我下次会把酒都藏起来……”
说到一半,他的眼眶都红了,鼻子酸酸的几乎要掉泪。
“云峥!你认真听我说。”傅老爷子加大了音量,甚至带上了一丝严肃,“医生就在这里,你不要这样自欺欺人,爷爷我心里有数着呢。”
“趁人齐了,正好律师可以宣布遗嘱了。张律,有劳你了。”
傅老爷子朝角落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点点头,示意他开始做该做的事情。
顺着傅老爷子的视线,傅云峥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的存在,对方的手里还捧着一份文件,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张律师受傅老爷子所托前来傅家,准备好了相关文件,只等傅家的人到齐。
傅云峥的心狠狠一抽,两颊迅速划过一串泪珠,他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爷爷,爷爷!”
哪怕他再不愿接受现实,摆在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他某个即将到来的噩耗。
他的心脏如刀子切割一般生疼,顺带着全身细胞都跟着疼痛起来。喉咙堵得说不出其他话来,他只能压低音量,一声接一声地喊着爷爷。
傅老爷子的儿女们一听要宣读遗嘱了,眼睛亮了亮,随即又很好地掩饰过去。
他们各怀鬼胎,彼此对视一眼就慌里慌张地别过脸,装出十分悲痛的模样,偏偏眼里半点泪花都看不见。
张律师不着痕迹地端详他们一圈,压抑下内心的不喜,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房间的正中央。
“遗嘱人:傅宏佑,身份证号码。本人傅宏佑,根据国相关法律法规,在律师的见证下郑重并自愿订立本遗嘱……本人位于凉城东区路的房产,全部由二子傅继承……”12341234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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