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骁微微一愣他少有见到路任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路任看起来怼天怼地脾气不好,实则是个很洒脱的人。
即使这段时间住在一起两人关系亲近成为了朋友路任一心也只有武道从来不约束纪骁的生活。
两人的生活中,大多是纪骁负责约束路任不要做出太过肆意妄为的事情来。
比如喝酒。
眼前这种反对,是头一遭。
“怎么了?”纪骁问。
路任心思急转,很快就想到了理由。
“寒玉参本来就少百年份的更加难得你觉得像你这种非酋能那么好运气找得到?还不如去咨询一下傅叔。”
路任越说越顺:“傅叔在苦寒之地那边待了十几年,对当地情况熟悉得很,而且有人脉你出门也得跟长辈商量一下。”
纪骁看着路任,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像路任这样肆意妄为,想到什么做什么的性格,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种话。
难道,是因为关心自己?
他耐心解释:“我不想让傅叔操心太多,他旧伤复发本来就是因为心结难解。”
路任皱眉觉得纪骁说得很有道理。傅叔是个好人如果知道纪骁要去北洲肯定不会同意还徒增一桩担心的事。
他想了想暂时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阻止纪骁,毕竟寒玉参的事情涉及到傅叔的伤势。
“反正,你要去的话我也要去。”
路任甩下一话,气鼓鼓地起身去了浴室。
洗脸间隙,路任把手机拿了出来。
“这回又是怎么了?”
小钧知道路任不喜欢自己擅自进入意识,赶紧解释:纪骁不能离开东洲,他是东洲的剧情基础,而且如果在北洲发生意外,可能会导致剧情坍塌。
路任此时整理好思绪,也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会下意识阻止。
他曾经在去往北洲的飞艇上出事,重生之后一直避免去北洲的剧情发生。
之前的数十次,从来没有成功过,这一次,好不容易顺利避免了那段剧情,纪骁一提起来,他应激反应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路任被咬了不知道多少次。
不管怎样,必须阻止纪骁去北洲。如果不行,也必须跟着去。
没想到,纪骁在第二天就不见了。
路任起床的时候,没有看见人。
他呆呆看着空无一人的天台,愣了一下才打了纪骁的电话。
“你在哪?”
纪骁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纪骁还没回答,路任就反应过来:“你偷偷跑到北洲去了?”
“是。”
纪骁从来不会说谎,此时被揭穿也就直接承认。
路任气结:“你,你,你居然偷跑!”
纪骁:“北洲不安全,我不熟悉这边的情况。”
路任不接受安抚,怒道:“你等着!”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怒火冲头的路任,居然克服了北洲飞艇应激症状,直冲飞艇场,买了票就登上去去往北洲的飞艇。
去北洲,需要两天的路程。路任在飞艇上打了数个电话谴责纪骁,除此之外就是打坐修炼。
两天旅途在骂纪骁和修炼中平静走过,路任从飞艇上走下来的时候,恍若隔世。
他倒是没想过,北洲飞艇应激反应在这么一种奇特的状态下解决。这么看来,待会打纪骁可以轻点。
路任走到到达厅的时候,想起一个人来。
严止。
北洲可是严止的地盘,虽说这个时候的严止也还只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但是,路任皱眉回忆了一下,这个时期的严止,挺烦的。十八岁的严止和路任还没彻底闹翻,两人关系比较复杂。
路任叹气,只能自我安慰。事情没这么巧,北洲这么大呢,严止那家伙怎么就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飞艇场。
途中路过个洗手间,路任决定在爆锤纪骁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解决好个人问题,路任在洗手台前洗手。洗完后,他无意间瞥到镜子里的自己。
路任皱眉,端详许久,问小钧:“你说为什么我每次都是这张脸?”
小钧:啊?
“按道理来说,每一条剧情线里,我都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身份,为什么长相和名字却是一样的。”
小钧哦,是这样子的,纸片人游戏都这样啦,除了主角外,不太重要的角色,立绘都是一样的,节约成本嘛。
路任:“”
行吧,这个理由真的是无懈可击。
只是,这张脸就会给他带来些许麻烦。如果是到了时衍线还好说,起码这个时候他还不认识时衍。
北洲是严止的地盘,两人从小打到大,连对方长了几根头发都一清二楚,这一见面就麻烦了。
他低头洗脸,清醒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路任喃喃自语。
“什么不会的?”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路任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抬头,看见了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少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剃了个几乎贴着头皮的短发,五官长得不错,却是一脸凶相出门能吓哭小朋友。
这不是路任的死对头严止还能是谁。
“,淦!”
严止皱眉,说:“几天没见,你就用脏话问候我?我哪又招你了?”
路任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纠缠:“滚远点,别挡小爷的路。”
好在进入纪骁线之前,他才刚结束严止线,很快就找到了曾经和严止相处的感觉。
严止却觉得有些奇怪,看着路任上下打量:“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路任向前走,直接用肩膀撞开他:“我跟你很熟吗?你觉得不一样就不一样了?”
“”
严止被噎得无话可说,却又觉得熟悉起来。他和路任自小相识,两人简直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反正是见面就先怼,怼着怼着就打。两家的大人关系倒是好,就是不知道两个小孩子怎么从小就合不来。
路任看似不慌不满,实则落荒而逃。
走出洗手间,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捏着手机连连询问。
“这事情不对啊,如果说我在这里的话,那这条线的路任呢?还有纪骁那边时间流逝的时候,严止这边的路任又怎么回事。”
此前,路任把再次重生当成一个意外惊喜,没有想过真的能摆脱剧情的控制,自然也没考虑过其他线的问题。
现在想起来,似乎到处透露着不对劲。
小钧解释:这个世界,毕竟是依托于一个游戏而生的,你在纪骁线的时候,其他线是类似于时间冻结的状态。
“你是说,因为我跟着纪骁过来了,才启动了这边的时间线?”
“嗯,可以这么说。”
手机响了起来,路任接起来,听到纪骁的声音。
“怎么还没出来?”
路任回头看了一眼,见严止没跟出来,这才压低声音说:“去了趟洗手间,马上出来。”
路任加快步伐向着出口走去,一道人影从转弯处现身,正是严止。
他皱眉看向路任背影,想着他打电话的对象是谁。
严止和路任从小打到大,知道他的性格像只不亲人也不依赖任何人的猫科动物。
即使在父母面前,也没见他有过这种带着些依赖的语气。
“”
严止想了想,把口袋里的飞艇票拿出来扔进垃圾桶,跟了上去。
狩猎什么的,比起路任的奇怪举动来说,算不得什么。
这边路任才一走出去,就看到纪骁站在出口处,长身玉立如高岭之雪,显眼得很。
他想起刚才被严止吓得差点心跳骤停,觉得一切都是纪骁的错。如果不是纪骁偷偷摸摸跑过来,他就不会遇见严止,也不会差点被吓死。
必须给纪骁一个教训,让他体会一下受惊吓的感觉。
路任眼睛一转,从另一条路绕了出去。
路任摸过去的时候,用的是纪骁教的身法抚清风,加上飞艇场里人多喧闹。
即使敏锐如纪骁,也没有发现端倪。
“纪骁!”
路任整个人跳到纪骁背上,抬手就掐住他的脖子。
“!”
纪骁下意识一惊,身体一动就想反击,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的手自动由攻击转为托住路任,随后无奈说:“这里人多。”
路任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掐了一会,见纪骁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觉得索然无味。
他跳下来,手搭在纪骁肩膀上:“你居然敢偷跑!”
纪骁神情不变:“跟你学的。”
路任毫不心虚,一瞪他:“你能跟我一样吗,我可以做的事情,你不可以,下次再敢偷”
“路任,这是谁?”
“”
纪骁很清晰的感觉到,路任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两人距离很近,即使只有一瞬间,路任的反应也很明显。
路任的手收了回去,纪骁转身,看到有个十岁的少年站在他们身后。
那人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五官硬朗,年纪不大却带着一种生死边缘历练过的坚毅气质。
这是个强者。
纪骁心中生出一种危机感来,却不仅仅是因为来自古武者之间的争锋之心,更多的是他看向路任眼神。
“”路任的呆愣,只持续了几秒钟,很快就反应过来。
现在走的是纪骁线,至于严止什么的,糊弄过去就完事。
路任:“关你什么事啊,你是我妈吗?问这么多,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妨碍我。”
说完,路任拉着纪骁就要走。
严止这人,性格干脆利落,脾气不算太好,不然也不能对掐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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