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门依山而建,景色本就宜人,南苑位于归一门最中间处,有一间坐落于万花丛中的一个亭子,景色堪称一绝,从前他们经常在那里吃饭,亭子很大,足足可以容纳二三十人没有问题,岑牧记得,从那里可以看见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枫林,此时又是深秋,到时一眼望去必定美不胜收。
岑牧跟着茗舒走了足足半炷香的功夫才到,远远望去,万紫千红中坐落着一间别致风雅的亭子,雕梁画栋,精美中透着些庄重古典,亭檐上挂着些火红的铃铛掉穗点缀。
扶辰喜欢鲜艳的颜色,特别是红色,所以继位以来他把所有能换成红色的都换成了红色,以至于这个亭子远远望去也是披着一件大红的外衣,品味虽然恶俗却另有一番风味。
亭中坐着三人,卧在主位上的那个红衣服的,不看衣服,就单看那不正经的坐姿,岑牧便知道此人是谁,右边副位侧着一个矮桌,白衣男子屈膝而坐,举止端庄得体,正摇着一把白玉扇子,左边侧桌背对着岑牧,是一个深灰色男子,便就是那个老奸巨猾的扶小叔扶智林了……
扶辰加快步子,一旁的茗舒想张口说什么,再看岑牧一脸淡定便把话咽了回去。
最先看到岑牧的是扶功:“岑姑娘……”
岑牧见状上前轻轻屈膝,用最端庄得体的姿态依次冲扶辰、扶智林、扶功行礼:“扶门主、扶叔公、扶二公子。”
“来了?”扶辰啃了一口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梨,一手支着脑袋道:“坐吧。”
“是。”岑牧依言看了一眼扶功后坐在了扶功的邻桌旁。
对面扶智林是个消瘦的老头,脸颊和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两眼角皱纹爬得满满的,下巴很长,右嘴角还有一颗豌豆大的痦子,眉眼中自带一些煞气,看起来十分营养不良,虽说只有这个时候的他四五十岁却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多岁,老头皮肤本就有些黑,再加上那身深色的衣服便更显得黑了。
扶智林似乎对岑牧的到来很感兴趣,收回那精睿的眼神,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道:“这便是岑兄的千金?还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啊,不过岑兄怎么没来啊?老头子还想与旧友聚聚呢?”
“扶叔公谬赞了,近日药庄繁忙,家父有些抽不开身,所以派侄女过来了。”岑牧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那便可惜了,回去转告你父亲啊,说这归一门还有个糟老头子等着他呢。”扶智林脸上堆笑,本就深沉的衣服此时衬的他的笑更加狡黠。
岑牧闻言,掩嘴笑道:“故人相逢,侄女定会把话全部带到,只是不怕叔公笑话,干我们这行的,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登别人门的,一来是怕把晦气过给亲朋,二来这别人也不愿意无缘无故请一个无足轻重的大夫上门,场面难堪不是么?”
说这些话时,岑牧有意无意的瞥了扶辰几眼,只是扶辰好像对他们的话题没有什么兴趣,一会儿捣鼓这个,一会儿挠挠那个,连个余光都没有分给岑牧,倒是一旁的扶功反而露出一副兴趣之至的表情,一直亮着眸子看岑牧说话,也不插嘴。
“这丫头,不光生的伶俐可人,就连这嘴也是铜牙利齿,厉害的不得了啊!”扶智林敞着怀笑出声来。
“叔公又说笑了……”
“好了,小丫头,吩咐上菜吧。”扶智林是个十分善于洞察人心的人,自知岑牧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便提前结束了热脸贴冷屁股的谈话,瞅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扶辰后,直接吩咐扶辰旁边端站着的茗舒。
岑牧看的清楚,这一世这个扶智林也不是什么善茬,再看看一旁那个又拿着一个苹果啃得扶辰,不禁有些为他担心。
上菜很快,每个人的菜式都是一样的,因为是早饭,相对而言还是很丰盛的。
当最后一道清蒸排骨上来时岑牧不禁想起那天晚上的板蓝根炖排,顿时一股恶寒之意涌上心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却被一旁的扶功看了去:“天意渐凉,岑姑娘生的单薄,应该注意身体才是啊。”
“多……多谢二公子……我穿的挺厚的……”对于这个往日的‘阁主’送过来的关心,岑牧其实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为了让扶功看到,她还特意将袖子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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