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去哪儿?”
“我哥让去哪儿就去哪儿呗。”
“真要去啊?”南山有些诧异,不由多问了一句。
“来者不拒嘛,我又不是太监。”江陵靠回副驾驶的靠背,把两腿从座下抬起来,交叉搭在仪表台上,思忖道,“估计这两天催得急了点,都逼得他给我下套了,再不收敛,还不知道又要再生什么事端,过几天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再撩也不迟嘛。”
南山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笑了笑,恭维道:“少爷确实考虑得周全。”
江陵闭眼静坐了一会儿,身上那团火气愈演愈烈,又忍不住往下拽了拽衣领,坐起身来,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摸索:“我有点难受,得来口烟抽。”
“少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主要是喝了点儿东西……”江陵一边低头翻找,一边连连咒骂,“姓吴的真他妈的是个混蛋!真不能让我哥跟他混在一起!”
南山暗笑,打趣道:“怎么样?还有十几分钟路程,您还撑得住吗?”
“去去去……”江陵推他一把,“开你的车好了!”
翻来翻去,江陵从储物箱最里面摸出一把打火机来,却连烟头都没有发现半根儿,正急得抓耳挠腮之际,眼睛一瞥,看到南山胸口的口袋里鼓出一只烟盒的形状,二话没说上手就掏了出来。
“呦呵!可以啊,你小子现在都抽这么好的烟了?!”江陵一边惊讶,一边顺手拆开了烟盒外面黑色的密封包装,磕出一根烟塞到了嘴里。
“没有,我还没舍得抽呢。”南山笑笑,语气里有轻微嫌弃的意味。
叼着烟的江陵一愣,看了眼被自己撕下来的包装纸:“舍不得抽还随身带?……噢……我知道了,有奸情!快快快,老实交代,哪个小白脸给买的?”
南山摇摇头,笑道:“没有,梅川大哥上次从清水帮我带的。”
“是酸梅汤?!”江陵失声叫出来,惊讶地几乎把嘴里的烟都掉下去,“那可是陈清扬的人啊!……无事献殷勤,八成没安什么好心,喂!你别到时候给人灌了迷魂汤,把老子我都给卖了!”
南山无奈一笑:“少爷放心,我自有分寸。”
江陵离开之后,陈清扬似乎一直闷闷不乐,也再没有要出去消遣的意思,吴霁自己一个人又觉得提不起劲来,只好开车载着陈清扬一同回了陈家。
因为家主在外,所以陈家的几套院落临近午夜依旧灯火通明,吴霁坐在客厅的木榻上哈欠连连,对面是仰着脸半躺在软垫上若有所思的陈清扬。
“你说……”陈清扬微微把头低了低,望着对面的人皱眉道:“……我是不是应该跟他一起去啊……”
吴霁瞪起他那双困意朦胧的双眼,极其夸张地叫了声:“……我的个天呐!……不是,你说人家开/房你去干嘛啊?”
陈清扬摇摇头:“……我感觉我弟弟他……其实应该还不是太懂,毕竟从小到大……从来也没人教给他这些东西……”已经全然忘记那个晚上被人家一个翻身压在身下,连反抗都难的陈清扬,此时此刻满脑子里只有挥散不去的担忧。
“这种事还用得着教?”吴霁完全地不可思议,玩笑道,“要不你直接替他办了得了,还省得麻烦呢。”
陈清扬从沙发上坐直身子,缓缓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你不知道,我这个弟弟不大开窍,一直被我带在身边,天天当成小孩子一样哄劝,傻呆呆地,男女之间事情他都不太懂的……”
“你确定是一直?”吴霁擦了擦因为困倦止不住的眼泪,欠身抢了陈清扬手里的茶,仰头一饮而尽,打出一个嗝儿来。
“中间那几年他是在国外上学,但是学校又能学到什么?”
吴霁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儿:“你怎么知道人家一直呆在学校?”
“不在学校他能去哪儿?”陈清扬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句,“那三年他一个人孤身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朋友和亲人一个又都不在身边,又能投靠谁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还能顾得上别的……”
“你这是典型的关心则乱,”吴霁毫不留情地把一味沉浸在回忆中心生同情的陈清扬拽到现实中来,半眯着眼,又打了个哈欠,“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别人离了你,未必活得不自在……还有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家二少爷很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清扬没太怎么理解最后这句话的含义,盯了他半晌,突然笑出声来:“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觉得他是在装给我看吗?”
吴霁一摊手,笑得一脸深不可测:“完全有可能啊!”
“得了吧你,”陈清扬不屑地切了一声:“有必要吗?做目的是什么?”
“目的?……他的目的你果真看不出来吗?”
陈清扬扬起脸,微微蹙眉,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吴霁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摆了摆手,咽回到肚子里去,重新开口道:“你们太近了,陈清扬,已经超过了普通兄弟之间的距离,如果你不想以后出什么乱子,我劝你还是赶快和他断开的好,为了你,更为了他,这才是你当哥哥该做的事。”
“乱子?”陈清扬眯觑着眼,“他是我亲生的兄弟,兄弟之间的感情,能出什么乱子?”这句话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与其说是在跟吴霁澄清,倒不如说是自我安慰,“只不过我妈妈死得早,我爸又……他从小没有别的人可以亲近,确实很黏我而已……”
吴霁懒得跟他废话,揉着强撑到已经睁不开的睡眼道:“反正话已至此,我该说的说完了,你听不听、信不信全都随意!好了,不跟你耗了,我去里面睡会儿……”说完,起身便往里屋走进去,留下陈清扬一个人在木榻上愣怔着发呆。
等到他躺到了壁炉对面的那张双人大床上,才听到陈清扬迟钝的喊声从客厅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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