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和平谈妥了砂石的交割后,韩春雷也就没打算继续呆在上塘公社了。
等他和张喜禄回到长河公社,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
天色不早了,韩春雷没有急着回柴家坞,而是跟张喜禄去找了曹天焦曹老板。
毕竟砂石的事情,还托了曹天焦介绍李和平给自己认识。如今事成了,自然要当面致谢一番。
韩春雷偷摸数了数兜里的钱,趁着供销社还没关门,买了两条金鹿香烟上门。
金鹿香烟是青岛产的,虽然比不了红双囍,但比丰收、金菊等牌子的香烟要档次要好些,三毛盒,一条下来差不多三块五。像长河、上塘公社这些地方,通常求人办事或谢人办事都送金鹿、大前门这种四五毛一盒的牌子。
这年头能拎着两条金鹿到了曹老板家,算是很有诚意了。毕竟两条金鹿下来七块钱,都赶上小老百姓半个月的收入了。
到了老曹家,又赶上了饭点,美得张喜禄连说又省一顿。
老曹也是敞亮人,再加上韩春雷过些日子南下倒腾东西,自己还要搀上一脚,所以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让媳妇赶紧再下点面条,炒两鸡蛋。
韩春雷跟老曹简单地把上塘公社见到李和平的事情说了一番。
老曹问了他南下具体的时间,韩春雷说等把上塘公社拿来抵一半砂石的那些竹制品,统统处理掉之后就出发南下。毕竟上塘公社只能付两百元的现钱,自己跟村里拆借的那笔钱,多半都要靠这批竹制品的销售款。
明天李和平会派上塘竹制厂的人,把那些积压的竹制品运到长河公社这边来,所以韩春雷要跟曹天焦借一下院子里的库房囤放一下这些东西。
曹天焦很痛快地答应了,明天张喜禄也会留在老曹这里帮忙接收搬运这些竹制品,毕竟张喜禄的中介费也在这里。而且韩春雷许诺,等处理完这批竹制品,他额外给张喜禄五块的提成。这事儿张喜禄自然是愿意干。
依着李和平的话说,这些都是上塘竹制厂生产的凉席、凉枕、箩筐、竹篮、竹扇等物件,这批货绝对价值两百快,只多不少。
所以韩春雷需要有个地方存货,又不能把这些竹制品运回柴家坞,毕竟是要弄到城里卖的,存在长河公社方便提货。
从老曹家的废品院子出来后,韩春雷和张喜禄简单交代了两句后,去了长河公社的招待所过夜。找个大通铺五毛钱,好过在大众浴池里跟一帮子抠脚大汉们挤更衣室的地板。
……
现在也快进初夏了,天亮的早,暑热也有些苗头了。
第二天,韩春雷早早起来,趁着天气凉快返回了柴家坞。
到家那会儿,他老娘毛玉珍蹲在家门口,手里捧了一碗稀饭就着酸萝卜,正吃着早饭。姐姐春桃已经劈了一小垛子的柴禾,老幺春风这瘪犊子还没起床呢。
“哟,回来了?”
毛玉珍一见儿子回来,抹了一下嘴,赶紧站起来,张口就问道,“春雷,事儿办得咋样?这批砂石能成不”
韩春雷翻了翻白眼,“都快饿懵逼了,能让我垫补两口吗?妈。”
他觉得自己老娘太现实了!
这几天没见儿子,怎么着也得嘘寒问暖一下,累不累啊,苦不苦啊。好家伙,自己还没进家门呢,她倒好,张嘴问得还是钱,
“对对对,春桃,你弟回来了,赶紧捞碗干的给他。”
毛玉珍眉开眼笑起来,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能这么轻松跟她逗贫,这事儿准成了。
韩春雷进了门,的确是饿了,春桃一碗稀饭上来,他呼噜噜几口就整完了。
见着姐姐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也不再抻着,把事情的结果告诉了她们。
“太好了,啧啧,我儿出息了,我儿能耐了!”
毛玉珍喜形于色,抚手叫好道:“照之前韩占奎答应咱家的,只要砂石给卖了,就给咱家八十块老钱,对不?”
韩春雷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毛玉珍说道:“要不拿了这八十块好处,咱不不跟村里借了,多了这八十块,咱家又能再起一两间大瓦房。在村里也算阔气了。”
“妈,咱不带这样出尔反尔的,”韩春雷实在是受不了老娘的不讲信用,说道,“之前我跟我姐糖豆换破烂挣来的钱,都已经上交给您了。这笔砂石的钱您不能再打主意了,我还指望这笔钱做买卖呢。”
韩春桃也替弟弟急道:“娘,您之前都答应过春雷的。”
“行了,行了,现在你们姐弟俩都能耐了,随你们了。”
毛玉珍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提醒道:“不过我之前也有言在先,你们糖豆换破烂上交的那些钱,春雷不能再惦记了,哪怕回头买卖折了,都不要打我这点钱的主意了啊!我要给咱们老韩家起新房子,老娘还要靠这几间新房子在村里挣脸面哩。”
韩春雷和韩春桃对视一眼,好吧,敢情儿在这里等着话呢,真套路。
吃完早饭,韩春雷洗了一把脸就出门直奔支书韩占奎家。缘分51yu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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