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街头摸奖能这么顺利,韩春雷当然知道,这里面少不了黄守业这个托的帮衬。
黄守业跟阿强和喜禄他们不同,他在东门墟一带开了这么多年的废品回收站,混了一张老熟脸,如果由他来充当摸到大奖的托,无疑是最佳人选。
但两人也就见过一面,实在是谈不上熟稔,虽说中间穿插着老曹的交情,但做托儿这事是有风险的,一个不当心露了马脚,会连累黄守业的买卖,和在东门墟一带十几年的口碑。
所以韩春雷当时贸然登门,找黄守业帮忙,心里还是存疑的。
可谁知道,黄守业听完他说完来意后,大腿一拍,二话没有就答应了。
这绝对是一份大人情,韩春雷是懂得礼数的。
所以,今天在给曹天焦汇完钱后,他早早就去买了两对白酒,一条香烟,再次去黄家登门致谢。
酒是“九江双蒸”,烟是“韶关红玫”,都是好酒,都是好烟,花了韩春雷小二十块,相当于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这登门礼不算薄了。
“好,好,好,春雷仔就是豪气,那我这当叔叔的,笑纳了!”
黄守业也不跟韩春雷客套,让家里人接过烟酒。
交朋友、做买卖都是一个道理,讲究个礼尚往来,互相帮助。
随后,黄守业领着韩春雷来到他囤破烂的院子里,让老伴儿沏了壶普洱茶,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黄守业无论是看谈吐,还是听见识,都觉得这春雷仔啊,真比自己那个打下在城里长大的儿子黄爱武,要强太多了!春雷仔,他真是越看越稀罕。
他总觉得,这春雷仔身上,总有股子劲儿,跟当下这些年轻人不一样,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他一时半会儿又说上来。
眼看着快到饭点了,黄守业想着把韩春雷往外头的饭馆子里领,请他好好吃一顿。
毕竟,他家就是半个废品收购站,小院里、堂屋下堆满了各种破布、纸皮、铁片、钢筋的,实在不是个请人吃饭的好地方。也是赶巧了,他家回收站附近最近新开了家私人饭馆,不仅干净亮堂,还专做本地有名的龙岗三黄鸡,正好可以请春雷仔尝尝鲜。
不过,韩春雷的目光,此时却被东墙角那堆旧书给吸引住了。
好家伙,十几摞旧书、旧报纸,密密麻麻地直堆到屋顶,怕不有大几百斤。
“黄叔您别忙,我早饭吃的晚,这个点还不饿呢。就
先在您这里坐坐,蹭两口茶喝。”
韩春雷作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墙角那些书报是您收的废品吗?我能看看不?”
“春雷仔,听你平时说话和见识,就知道你喜欢看书读报。跟我们大老粗的读书人不一样。来,尽管看,想看哪本就看哪本!”
黄守业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搬来了梯子,帮着韩春拾掇起那堆旧书旧报来。
“爸,我说要看书准备明年高考,你就一百二十个不乐意。现在人家随口说一句,就跑得比谁都快,这……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亲生的,我这是路边捡的呢。”
说话的正是黄守业的儿子黄爱武。
他此时正好从里屋出来,看到自己阿爸这殷勤的样子,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你可不是路边捡的。”
黄守业虎脸一板,扭头瞪眼,“你特么是我收废品的时候,人家算添头,白送的!”
黄爱武欲哭无泪:“……”
韩春雷噗嗤一笑,这爷俩真是字不对。
黄守业就见不得自己儿子蔫了吧唧的样子,越来越来气:“就你怂样,还参加高考读大学,你以为大学是那么好考的?听你老子我的话,老老实实跟我收废品,过几年就把这副家业交给你!”
“我……我才不要收一辈子的废品。我读书,参加高考,那,那是我上进,是响应国家的号召!”黄爱武真心不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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