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丫头,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薛靖七还沉浸在寂寥的箫声中没回过神来,薛远早已发现了她的身影,手持玉箫向后一背脚踏竹枝飘然落地。
薛靖七一怔,还不知该如何作答,薛远笑笑,接着道:“更深露重,你还有伤在身,出来也不披件衣服。”
薛靖七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伯父关心,我不冷的。”
谁料话还未说完,薛远已经解下宽大的外袍不容薛靖七拒绝地披在了她身上,引她在不远处的石桌石凳旁坐下。
“……伯父您吹的什么曲子?我很喜欢。”薛靖七终于将一直在嘴边打转儿的问题问了出来。
薛远一挑眉,爽朗笑了笑,“丫头,你能听懂这曲子吗?莫不是只觉得这玉箫的音色甚佳,所以甚是喜爱。”
薛靖七听出薛远所言何意,不禁脸上一红,自谦道:“晚辈不通音律,只是觉得这箫声,似是有灵性,听了只觉心里波涛翻涌……很感动,又很悲凉。”
薛远脸上笑意更深,心里却微微吃惊,这孩子虽不懂音律,但却真的听懂了这曲子所有的感情变化,可能……正是因为也经历了诸多苦难,才能有此心境吧。“这曲子没有名字,是故人所作。”说到这里,薛远的笑容中也多了一丝苦涩。
薛靖七并没有注意到薛远细微的神情变化,释然笑笑,“那伯父您可以给它取一个名字啊。”
薛远神情怔愣,这曲子是慕青当年所创,他并不知道名字,只有在思念她的时候才会随心吹奏一曲,还真没想过给这曲子起个名字。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名字,便随口向薛靖七问道:“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
没想到薛靖七当真开始认真寻思起来,想了片刻方道:“相思祭,如何?”
“相思祭。”薛远呢喃了一句,神情变得温柔起来,目光却透过一丝悲凉,相思,祭,当真是最最适合的名字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哑然失笑,薛远刮了一下薛靖七的鼻梁,笑道:“好你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懂相思之意了?”
薛靖七干咳了几声,狡黠一笑,“若我没猜错,伯父您曲中之意是在思念伯母吧。”
薛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即一丝苦笑漾在嘴角。
薛靖七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
薛远哈哈一笑,这丫头一定是以为提起去世的伯母会勾起他的伤心,却不料……罢了罢了,说出来也无妨。
“薛某不曾娶亲。”
薛靖七瞠目结舌,一下子有些搞不懂了,薛伯父不曾娶亲,那小天是从哪儿来的。“可……”
薛远知道薛靖七的疑惑,惆怅地笑道:“小天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父母早逝,而我又是他母亲的知己好友,所以受此托付,将他抚养成人。你也知道,我姓薛,他姓楚。”薛远此话半真半假,各种恩怨无法言说,就让它随着黄土被掩埋了罢,不便对一个孩子说太多。
薛靖七心下微微震撼,不禁佩服起薛远的重情重义,但心里却有颇多疑问,却也不便再追问,只好作罢。
薛伯父默认了曲中的相思之意,又不曾娶亲,莫非是……薛靖七深吸一口气,挑了挑眉毛,仿佛知晓了天大的秘闻。
看到薛靖七的神情,薛远心里打起了鼓,“喂,小丫头你可别胡思乱想。”
薛靖七撑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薛远意识到必须要把这个话题给转移了,干咳一声,“你想学这首曲子吗?我可以教你。”
薛靖七闻言一惊,欣喜万分,急忙点了点头。
书剑门
杨牧成看到一年长文弱男子正收拾好了东西从书院出来,便走上前去招呼一声。
“杨掌门。”男子对杨牧成点头笑笑,以示礼节。
“路先生不必跟我客气,这群毛孩子音律学得如何啊?”杨牧成笑着拍拍路云泽的肩膀,没有半点掌门的架子。
路云泽年轻时是宫廷的乐师,颇擅音律,年岁大了便回到市井之中,以制作和售卖乐器为生。杨牧成年轻时偶然与他结识,便经常到他店里一起探讨乐理和音律,相交甚好,创立书剑门后邀他上山教孩子们音律,给他提供食宿。
路云泽眉头一展哭笑不得地说道:“魔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华夏书库hxsk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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