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历来有很多的传说,各种各样,麟麟种种。
十七年前,奉义南城,李老狗已经三天没有抽上一口大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无儿无女的老光棍还穷的叮当乱响,此刻烟瘾犯了,难受的厉害。现在的他连最次那种下脚料都买不起,就连平日里能去蹭烟抽的地方见他这般模样都没人肯收留他。
又躺在家中憋闷两天,本来想着这辈子就这样过去得了,奈何身上又如那万虫蚀骨一般。扛不住这种折磨的老狗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抹着因为犯瘾留下来的鼻涕和眼泪。趿拉着鞋子,晃晃荡荡的走出家门。
时至入夜,街上空无一人,老狗爷又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看着满天星斗,北斗七星暗淡无光,墨染的夜空,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大势已去,大势已去,看来是要下雨了。他叨叨念念,撇着嘴角,晃着脑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复杂的表情。
转头看看四下无人,丹田沉住一口气,脚尖稍微用力,,一个旱地拔葱接了个凌空翻,就越过了身后的院墙。悠悠荡荡间便以逛完了三家,真是一家比一家穷,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穷呢?再回过头在看看自己,还不比这几户人家呢,空手而归的他蹲在街角,现在的模样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像一条无处可去的流浪狗,真可谓是个可悲,可叹,可器的可怜人。
李老狗并不是个简单的个人,早年间也是江湖上大人物,盗门的正统传承,盗门,传承之悠久,隐藏至深又不足为外人道,香火到了他这一代依旧没断,不难看出底蕴是多么厚重,可李老狗自由惯了,又懒得管理门派琐事才渐渐隐退,后来又沾上了阿芙蓉,性子倔,不愿向徒弟张口,接受供奉,这才落到如今这个落魄的样子。
现在这条野狗正忍受着烟瘾的折磨,滋味别提多么难受了,没有过那种体验的人是完全想象不到这种折磨的。但老狗爷总归要解决这蚀骨的瘾的。
看着天,老狗爷忽然想到个白日里街坊们都在传的一个事,听说南城首富贾屠前几日府上的小姨太太病死了,今儿是出了城了,贾家有的是钱,哪怕只是出个小姨太太,就是不风光,底子也不能少了,被人知道不被笑话死。
三更天刚过,老狗爷扛着铁锹搭着绳索就来到城郊,站在了一座新坟前头。摸了一把坟头上的土,狗爷笑笑,心想,挺新鲜呀,下午才搁进去没多久,小姨太太,那是多大的年纪呢。
这土并不夯实,你想下午才放进去的死人,还没出头七,要不是老狗犯烟瘾实在熬不过去,他也不能干出这样的事不是。不管在哪个行当里,扣人家新下的坟茔,可是缺了八辈大德的事,往好了说是缺阴德,往大了说生儿子都没腚眼。
也是给穷逼的,要不然他狗爷在怎么样,也不会做这事。嘴里叨念着:“我只拿东西,不动别的,回头给您开坛做法,送您早登极乐。您那,有怪莫怪,逝者已矣,这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老狗今儿落难,还望奶奶您高抬贵手,别跟我一个小人计较。”
边念叨,他边动手挖土,也是这些时日被大烟沁了身子,加上烟瘾发作,手脚发酸,鼓捣了好长时间才将上面的封土掘开。喘着气,看着黑色的棺盖,于是蹲下身歇歇腿。
在这四下无人,黑漆漆的夜里,刚才只顾忙活,眼前被着小姨太太的陪葬迷了眼,并不觉得多害怕,现在看着黑色的棺材摆在面前,被凉风这么一吹,头脑似乎清醒了稍许。
曾几何时,自己怎么变成先在这般模样,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说得清楚,万般皆是命,天纵使然,又有几人跳脱其中,即使放下所有,不还是依附命运,逃不出这世间轮回。无忧51e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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