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开始,云若槿坐在慕长风身边,蔫儿了吧唧的。
慕长风见她这般不精神,有些担心,握住她的手问:“槿儿,你不舒服吗?”
云若槿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长风,我今日见到即墨轻轻了。”
“你见到即墨家那个小魔头了,她对你做了什么?”慕长风的眉头向上挑了挑,心中差不多有了个大概。
云若槿叹了一口气,幽怨开口:“她让我教她吹排箫,结果我发现她对音律一点都不懂,我只能从宫商角徵羽教起,教了好几个时辰,却还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可没见过这么笨的学生。”
难怪她的那个小屁孩儿会嫌弃她,即墨大小姐还是去舞刀弄枪更合适一点。
“作为学费,我让她教我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然后”
“然后如何?”
云若槿撇撇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语气更幽怨了,“然后我差点被她给拆了,腰现在好痛,还有胳膊上。”
她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上面多了几处青青紫紫,“都淤青了。”
云若槿也不是想告状,就是想撒个娇而已。
慕长风看着她胳膊上的淤青,眉头骤然蹙起,心疼死了。他轻轻地给她吹了吹,说:“这丫头没轻没重的,等我告诉她哥哥即墨安,让他回家收拾她。”
云若槿灵眸含笑,摇摇头,“别,即墨姑娘人很好,我很喜欢她。就随便抱怨两句,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帮我出气。”
“但我心疼了。如果你想学拳脚功夫,我来教你,不用她。”
慕长风小算盘打得很好,教拳脚功夫难免肢体接触,还能顺便偷偷香……他等得有些急了,也不知道槿儿什么时候松口给他破童子身。
慕长风这样想着,然后忍不住在云若槿脸上亲了亲,一点不避人。
这大殿里坐着朝中所有的高官和他们的家眷,没一个敢在皇上生辰宴上造次,唯独慕长风天不怕地不怕,公然和王妃秀恩爱。
如此恩爱佳偶天成,只可惜摄政王是个废人……可惜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时,一个小太监点着小碎步从外面跑进来,说:“皇上,摄政王,西绮国使臣来了。”
慕长昱和慕长风对视一眼,然后问小太监:“西绮国派来的是谁?”
“是西绮国二皇子,陆云潇。”
陆云潇。
慕长风的手指轻轻在案几上敲了敲。
西绮国是北寒国在西面的邻国,这几年和北寒国的关系一直比较僵,经常在边境骚扰,搞得两国十分不友好。
西绮国的二皇子陆云潇,更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次来北寒给皇上贺寿,其居心尚未可知。
不过既然人家来了,也没有赶走的道理。
“宣。”
陆云潇大大方方从殿外走了进来,他穿着华服,按照西绮国的习俗向慕长昱行了礼,说:“我代表西绮国来为北寒皇庆贺生辰,这些都是西绮的奇珍异宝,小小薄礼,希望北寒皇不会嫌弃。”
慕长昱摆着官腔,道:“多谢西绮好意,还请二皇子入座吧。”
陆云潇走到一张给他准备好的案几前坐下,抬头便对上了对面慕长风的幽深的眸子。陆云潇对着慕长风笑了笑,说:“都说北寒国的摄政王威面八方,今日一见,果然气场满满,让人望而生畏。”
“二皇子过奖了,我一个残废,有什么好让人生畏的。”慕长风说。
“身体恶疾会磨炼人的心性,昂扬人的斗志,统治国家靠的是运筹帷幄的风度和决胜千里之外的手腕,这些东西,摄政王都有。”
陆云潇笑不到眼底,偏偏带了些邪性,慕长风看了很不舒服。
这个二皇子……笑里藏刀。
云若槿也在观察这陆云潇,她的感觉和慕长风一样,这个西绮国二皇子不能说多聪明,但一定属于心狠手辣心气儿高那一路的,而且极擅伪装。
如果让这个人成为了日后西绮国的皇帝,恐怕有些难办了。
陆云潇的视线落到云若槿身上,眸光微变,带了一丝丝难以捉摸。
原来她就是南安郡主云若槿,那个一身傲骨的女子,云方朔的亲姐姐。
有意思了。
皇家宴会礼仪颇多,一项一项下来也是够折腾人的。大臣们来宾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个接着一个地向十二岁的慕长昱抛五花八门的贺词,那些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福寿齐天之类的,让慕长昱有一种他已经七老八十快要入土为安的错觉。
酒桌上少不了歌姬舞姬表演助兴,许许多多穿得花花绿绿的姑娘伴着乐音起舞,扭动着婀娜的身姿,好多大臣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色胚的本质盯着人家姑娘看,被自家夫人瞪了好几眼。
云若槿撑着下巴扭头看向慕长风,他的目光倒没有瞟漂亮姑娘,而是一直盯着陆云潇……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用胳膊悄悄碰了慕长风一下,口气有些别扭,小声说:“喂,那么多美人你不看,却一直盯着西绮二皇子,你不会是被夜澜公子带跑偏了吧?”
慕长风被她噎了一下,有些无奈,他拉着她的手把她拽过来,在她的耳边说:“说不定哦,所以槿儿回去帮我试一试,看看我有没有跑偏。”
云若槿:“……”
王爷,在外面你是个残废,请有一个残废该有的自觉
看着她的脸红了起来,慕长风心情颇好,决定不跟她算刚才的账,但福利还是要讨一点的。
于是他顺便再云若槿脸上吧唧一口。
这只偷腥的猫!
云若槿本来脸就够红了,慕长风还得寸进尺,她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有点小脾气,“这么多人呢,就不能回府再”
“好,回府继续。”慕长风心情更好了。
云若槿:“……”
流氓!
陆云潇隔着大殿中央坐在对面,虽然听不见慕长风和云若槿在说什么,但却能看到他们那你侬我侬的样子。
他勾了勾唇角,眼底意味不明。
舞姬们表演完退下去,这时,一直坐在后面不出声的厉婉婉不安分了,她站起来,向小皇帝行了礼,开口说:“皇上,今日喜庆,婉婉也想献舞一支来助助兴。”
慕长昱点头应允,厉婉婉手持折扇,身着淡粉色长裙,来到在大殿正中。音乐转调,她随着节奏开始跳舞,她婀娜的身姿灵巧地完成每一个动作,面若桃花,白里透红,嘴角衔着的那抹笑意恍若一朵盛开的茉莉。
众大臣一边欣赏厉婉婉的舞姿,一边不住地赞叹,云若槿明显感觉到厉婉婉目光灼灼往她这边瞟,挑衅的意味昭然若揭不必多说。
云若槿叹了一口气,慕长风这个小青梅还真是多事。
一舞结束,大殿上掌声不断。厉婉婉的舞姿在北寒是公认的,不输给任何一个舞姬,能有幸一睹,对很多人来说求之不得。
慕长昱对这个觊觎他皇兄的女人没什么好感,跳舞什么的他欣赏不来,还不如找几个力士摔跤有意思。
或者让轻轻姐给他舞剑。
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于是他说:“厉姑娘的舞姿名不续传,朕见识了。”
厉婉婉有些得意,又向皇上行了礼,看了云若槿一眼,说:“摄政王妃曾是南安国的长乐郡主,婉婉听闻长乐郡主深得南安先皇喜爱,其舞技是南安数一数二的,婉婉斗胆,想请云姐姐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
云若槿眉头动了动,腰好像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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