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整个三界,除了魔冥渊,就扶灵一个人知道,那魔头竟然还藏着个私生子吧。
青玄看着师父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面色,奇怪道,“师父,你怎么了?”
扶灵扬手一挥,敛色道:“为师没事,不过现在你记住,待会儿在桌上,听以我摔杯为号,一旦有情况,摔杯响起时,就是我们行动之时。”
“到时候,我以问天剑压制对方,你便控制全局,至于雪芙……算了先不管她,到时候若打不过,你们俩就先走一步,记得传信回宗门,告诉玉穹师兄。”
青玄也沉吟着点头。
师徒二人又窸窸窣窣商议了些撤退细节。
没过多久。
管家再次前来,请他们去前厅用膳。
走出厢房,扶灵见隔壁出来的雪芙在这半小时时间里就已经换了身衣裳还描了个妆,有些吃惊。
雪芙见扶灵还是之前那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挺了挺傲人的胸脯,朝她娇笑,“师叔。”
扶灵:“……”
修仙之人大多都会清身决,就跟辟谷一样,是最基础的仙决,过了金丹期修为,吃饭洗澡这种凡事,几天不做不影响。
且他们三个又都是金丹期以上,尤其扶灵还是传说中‘渡化空劫’的级别。
可坏就坏在,扶灵这身体本身辟谷,她可以自然忍耐十天半月不进食,但清身决却是需要确确实实念出那道口诀才能行的。
穿书人士扶灵表示:口诀是啥?
也没人告诉她呀。
扶灵默然,不动声色垂眸扫了眼自己身上,应该也不至于很狼狈吧……
反正待会儿多半是要打起来,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
扶灵正色,带着两个弟子随管家往前厅走去。
前殿饭厅连着一片花圃。
扶灵几人过来时,这宅子里的一家三口已先在那儿等他们了。
男人半躺在摇椅中闭目养神,深邃如凿的轮廓隐在花阴里,只露出一半侧脸在花影的光照下,那脸白得极致,凉薄冷峭。
花圃中,小漆郯在踢皮球,皮球用兽皮缝制,五颜六色,沾了灰。
碧衣女人半蹲在漆郯对面,朝他温柔宠溺地笑着:“郯儿,把球踢过来。”
扶灵走进花圃,看到这一幕,瞬间一窒。
步子钉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动了。
碧衣女人听见脚步声,起身,看向扶灵,“贵客来了,快请入座吧。”说罢又转向躺椅中的男人,“相公,别睡了,客人们已经来了,你这样多不像话。”
女人的语气如娇似嗔,听得人一阵骨头发酥,没有人能抗拒。
比起雪芙那故作娇俏甜美的语气有魅力多了。
扶灵紧了紧下颌,别开眼神,盯向花圃里的一株绿草。
男人从小憩中睁眼,不紧不慢起身,走向圆木餐桌,眼神若有似无扫向扶灵几人,淡淡示意,“请。”
扶灵同手同脚僵硬入座,青玄也在她左手边坐下。
雪芙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小心思,跑到青玄的左手边坐下了。
管家开始命人布菜上酒,仆人们无声无息呈上碟子来又退下。
“客人们请便,不必拘礼,就当在自己家里般随意便好。”女主人语笑盈盈,盛情招待。
扶灵食之无味,如坐针毡。
小漆郯坐在圆桌的另一端,与扶灵隔着好几个位置,看起来不太高兴,只用一双眼睛眼巴巴望着扶灵。
大有一副望眼欲穿的架势。
扶灵不去看他,只专注盯着自己面前的白色瓷盘。
倒是雪芙一双眼睛老是在对面一家三口扫来扫去,微妒地盯着碧衣女子,有种同类排斥的微妙心情。
桌对面。
碧衣女人十分贤惠温柔地给男人夹着菜,“相公,尝尝这个,是芸娘专门为你做的。”
男人也很赏面子的吃了一口,点头赞道,“嗯,不错,芸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碧衣女人红着脸,拈着兰花指,用手中丝帕仔细给男人擦了擦嘴角。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韵。
男人任她擦拭,一动不动,修长深邃的眸子懒懒睥着她。
碧衣女子冲他媚眼嗔娇一笑,又转身给旁边的漆郯夹菜,“郯儿,不可挑食,光吃肉可不行,也要多吃蔬菜。”
漆郯皱紧了眉,气鼓鼓地将她夹到碗里的菜叶子扔到了桌上。
“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了。”女人无奈又宠溺地摇头。
她转头,看向扶灵,歉意地抿唇一笑,“不好意思,让几位贵客见笑了。”
扶灵毫无灵魂的干笑一声,“呵呵。”
吃了一会儿,碧衣女子又端起杯酒,看向身旁男人,“相公,这几位都是帮我们找回郯儿的恩人,不如我们一起敬他们一杯吧!”
男人慵懒挑眉,端起酒杯,抬眸看向正对面的扶灵,长眸漆黑幽恣,“好啊。”
扶灵扯唇扬一个假笑,“不必客气。”
她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烦闷地将杯子往桌上一掼。
酒杯未立稳,‘啪嗒’一声滚下圆桌。
下一瞬,身旁青玄旋风一般拔剑而起,长剑直指正仰颈饮酒的漆刁。
扶灵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我、是酒杯它自己掉下去的!!
桌上空气倏然一滞。
所有人都在那一刹停下了手中动作。
只见男人神色闲适,不慌不忙饮下杯中酒,动作优雅得能让人看清随着他饮酒动作,颈间轻轻滚动的喉结。
一口酒下,他懒散转向青玄,锋利的眉梢缓缓挑起,“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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