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生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讲着这些年来黑云的那些英勇事迹,誓要感化他这个玩世不恭的王爷。
萧桓听着从人嘴里吐出来的各色夸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撑着脸笑了笑,看着窗外的落日夕阳,思考着一个问题。
如果日后祁淮生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无比崇拜的两个暗卫,就是王府里的那俩货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自从祁淮生来了王府后,这几日里,钱铎铎和钱不垢到是轻松了许多。
白日里只要没什么要事,萧桓都会准时准点的,带祁淮生去醉梦楼里泡着,这一去就是一整天。
他两个人除了夜晚值夜外,便都是空闲时间,钱不垢这人没什么爱好,倒也还好。但要说钱铎铎那可就真是撒了欢了,吃饭,喝酒,斗蛐蛐再加上赌钱,他这几天的日子过的,可是比萧桓这个正牌王爷还要逍遥。
唯独就是苦了祁淮生了,日日起着大早陪着萧桓上青楼,去了之后,就是一杯茶,一顿饭,两首曲子听一天。
他也不知道这王爷到底是什么毛病。
上个青楼去的比上坟都早,可你若说他急色,他还一整天一个姑娘都不点,成天就知道枕着他一个护卫睡觉。
该不会真是不行吧……可是要是那样,他最该去的是医馆才对啊。
祁淮生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外头来回的活动着自己被枕麻了的大腿,丝毫没能意识到这个动作,在如今这个情况下,到底意味着什么。
“别看那桓王爷瞧着那么和善,到了榻上指不定要有多凶残。”
“你看他那护卫,这几天出来以后,连路都不会走了。”
周围路过的姑娘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祁淮生在屋里待得百无聊赖,急着要出去透气,所以对于这些话,他也就只听见了前一半。
“凶残?”
这一半听完,祁淮生跟在萧桓的身后,一面走,一面歪着头瞧着他的背影纳闷。就萧桓那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她们是从哪看出来,他在那方面会很凶残的呢。
直到这一段路走完,都到了正门口,祁淮生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这一直歪着头的动作,让他在自己身上闻出一股子怪味儿来。
“这么多天泡在这脂粉堆里,我这身上都快要腌入味了。”
祁淮生说着,毫不犹豫的踏出了门口,可一抬眼,本应该走在他前边的萧桓却不见了。
来来回回的找了几番,祁淮生才终于又重新在青楼里,找到了他。
“哟,王爷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那老鸨瞧见萧桓主动下来找自己,不由的便又对人起了活心思,可是……鸨母目光奇怪的瞟了萧桓身后的祁淮生一眼。
以那天她在门外瞧见的场景来看,这个护卫可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萧桓流连青楼这么多天,却一个姑娘都不点,只日日同他厮混。
祁淮生方才走过来,就感受到了那老鸨莫名其妙的目光,可他却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萧桓瞧出了那鸨母的心思,眼神往祁淮生那边瞟了一瞟,轻咳了两声,抽出一张银票,压低了声音跟人说道。
“咳,我倒是确实有事找你,这个你先收下。”
那老鸨瞧见了萧桓递来的那张银票,一瞬间便又变得喜笑颜开,站在人跟前,几乎是竖着耳朵听着萧桓吩咐的事。
“前些时日,我和我这护卫,咳……你也瞧见了。他这人虽合我心意,但这一直都玩素的,也确实让我有点……”
“所以就想让妈妈你替我找点野路子,试试在他身上玩不了的花样。”
萧桓说着话的时候,几次停顿,眼神飘忽而内涵,倒还真和许多来问她找暗娼的人一样。
再加上萧桓早就有那纨绔王爷的盛名在外,像他这样的人,如若不做这样的事,那才叫令人意外呢。
所以那老鸨听见这事以后,几乎是半点怀疑都没有,只是又悄悄的瞥了人身后的祁淮生一眼。
这护卫瞧着虽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可这手段倒是真不俗。不过就是个护卫,竟能让萧桓这么怜惜,若是她这儿的姑娘们各个都这头脑,她也就再不用仇了。
那老鸨这一眼瞧过来,祁淮生明显便能感觉到,其中的怪异与敌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反倒是几分敬佩?
正当祁淮生满脑袋搞不明白的时候,萧桓瞧着那老鸨一直往自己身后,瞟来瞟去的眼神,再一次的咳嗽一声,引回了人的视线。
“嗐,这要是女孩的话,那倒还好说,可男孩是真不大好找。”
尤其是像你这种口味的。
那鸨母再一次的瞧了一眼祁淮生,并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我是绝不会提这一茬的,但王爷您来了这么多天,出手又这么大方,找到我问这种事,这是在给我醉梦楼脸面,无论如何我也得接着。”
祁淮生站在一旁听着,原本就搞不清楚状况的他,听了这一段对话后,便更觉得云里雾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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