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外,赵元邑仍被韩侍郎抱着。
系统一直隐身跟在他们后头,一路跟到了这里。它还挺惊讶的,原以为韩侍郎是个读书人,应该是文文弱弱的那一款,身上应该没多少劲儿,结果他竟一路抱着赵元邑没喊累。
赵元邑脑门上还是一片血,一路走来,已经风干得差不多了。韩侍郎知道他疼,可是却不许他碰。好容易到了勤政殿,才慢慢安慰道:“没事儿啊,待会儿就有太医过来了,再忍忍,忍过这会儿就好了。先生今儿肯定是要给你出口气的,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赵元邑靠在先生的肩膀上,环着先生的脖颈,缓缓地点了点脑袋。
母妃过世之后,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替他出头。
不多时,张望全又赶忙下了台阶,急急忙忙地请了韩侍郎进去,一面又赶紧吩咐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皇上已经搁了笔从里头出来了,就连贤妃也随着他一道。韩侍郎是赵元祚的先生,贤妃自然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等看到了人,贤妃心里便咯噔了一下,顿时生了些许不妙。
韩侍郎将赵元邑放下,让他跪在地上,自己也顺势跪了下去。
皇上也懵了:“子澄,你这是做什么?”
“如圣上所见,微臣此番,是特意过来问一问,圣上与贤妃娘娘是不是非得要逼死十七皇子才甘心?”
皇上直接从上头走了下来,准备扶小舅子起身:“此话怎讲啊?”
韩侍郎铁青着脸,不为所动:“若不是非得逼死他,又如何会放任十八皇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打骂十七皇子?两位皇子年纪相仿,十七皇子便有再多的错,他也是皇室子嗣。更可况,十七皇子自始至终也没做过半点儿错事。”
韩侍郎说着,心疼拉过了赵元邑:“今日在资善堂中,十八皇子先是污蔑十七皇子没有带一玩物给他,再是辱骂十七皇子是他母妃养的一条狗,后又恼羞成怒,直接将十七皇子推向桌角,以至于十七皇子流血不止。微臣倒是想问问贤妃娘娘,您是有多大的本事,多厉害的靠山,才能将一个皇子当作一条狗教养?十七皇子是您的狗,是否三皇子,四皇子,十三、十四皇子皆被您当成猪狗看待,这皇室难不成只十八皇子一人尊贵,余下皆是猪肉不如?堂堂赵家皇室,在贤妃娘娘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贤妃身子一晃,被后头的芍药扶住:“娘娘,您当心。”
贤妃可不在乎这个了,她赶忙同皇上道:“圣上,天地可鉴,妾身从未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啊。”
韩侍郎只觉得她这矫揉造作的态度只觉得憎恶:“看来是仗着圣上的势了。”
贤妃无助地唤了一句:“圣上,妾身无辜啊。”
皇上张了张嘴,最后选择缄默。
贤妃愚蠢,他早有预料,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贤妃会蠢到这个份儿上,这都教了十八什么啊。
正好张望全已经带着太医过来了,皇上趁机将小舅子扶了起来,含糊了一句:“还是先给十七看看吧,别的事儿待会再说。”
韩侍郎知道他这是在和稀泥,却不愿意如他的愿:“太医自是要看的,不过微臣还是先将这里头的事儿掰扯清楚才行。”
贤妃急道:“圣上,还是先将十八他们叫过来吧,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顺便再将太后娘娘叫过来,有什么矛盾当场压下去也好。”韩侍郎冷嘲热讽,“贤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贤妃心里一哽:“韩大人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人都快被你们母子二人逼死了,反来说这样的话,贤妃娘娘不觉得可笑么?”
贤妃都快被这话给逼疯了,只能求助:“圣上,您快给妾身做主啊。”
皇上也不敢再帮贤妃可,要不然他这嘴毒的小舅子还不知会再放出什么样的话。
贤妃见状,心都凉了。
正急得心慌的时候,外头忽然道太后跟皇后过来了。
贤妃眼睛一亮。
韩侍郎嗤笑一声:“贤妃娘娘还真是手眼通天,臣前脚带着十七皇子过来,后脚太后娘娘就过来了,真是佩服,佩服。”
太后一脸踏进大殿,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不知是进去得好还是出去得好,脚尖不尴不尬地凌空悬着,许久没有落地。
这话可真是诛心了。
皇后无奈地瞥了她弟弟一眼,扶着太后进去,警告地来了一句:“子澄,不得无礼。”
韩侍郎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实则,太后她们如今过来,压根也不是贤妃故意让人去请的,是赵元齐特意来长乐宫告状,太后听了原委,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刚好皇后也在,得知自家弟弟带着十七皇子去了勤政殿之后,怕他出言不逊,得罪了人,这才跟着太后一道过来了。
太后进来之后,贤妃立马往太后边上一靠。可太后却没立马去问贤妃,反而去看了赵元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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