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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外,聂欢旁观者身份见证了这场罕世难见的大战。只能看不能听,因此无从体会其中的奥妙,在聂欢看来这场大战着实有些蛇头虎身又蛇尾。

从头至尾灰衣人没有还一招,一直穷于应付玄苦雨的进攻,举手抬足动作也迟滞凝重。只看动作,那几手比之钟大俊都尚有不如。却不知玄苦雨化真气为无形蛛丝困住李若愚,禁锢了他的行动。但玄苦雨那时也不好受,有如捕获巨兽的猎人,虽占据上风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猎物。因此才斗的那么慢。

聂欢所见这高手过招竟无聊的很,更无前世影视剧中漫天飞舞的飘逸情景。二人交战之时,在聂欢眼中唯一的亮点便是玄苦雨那最后一击。最后一下,老道士搏命演出,飞起三十米高,以泰山压顶之势轰击李若愚,这一下端的精彩万分,不仅有动作而且有声音,可惜雷声大雨点小,收效甚微。

最让聂欢跌破眼镜的是那个据玄苦雨以己身论证出的极可怕高手,竟然用了一个类似懒驴打滚和扬沙子的下作手段避开了玄苦雨最后一击,接下来那厮又无聊的自怀中取出不明物体若干,插在玄苦雨周围。而在那之后,灰衣人最下作之举也发生在那一刻,那人竟撒出了一把迷魂香,搞的老道士晕头转向,原地狂转,最后居然累的盘坐在地,一动不动了。

困住玄苦雨的李若愚急匆匆走进熊熊燃烧的庄园,虽然已发现聂欢在偷窥,却不屑一顾。聂欢看他走远了,连忙从乱石后出来奔到玄苦雨近前。只见老道士眉头紧皱,对外界变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聂欢大声对他说话,却见他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盘坐在那里静若磐石。

聂欢围着老道士转了两圈,忽然想起老道士说过玄门中有一种奇门阵法极为厉害,看起来简单但如果不懂破解之法便去妄动,随时会遭到阵法的反噬,一念及此便没敢轻举妄动。看得出灰衣人的阵法未必奈何得了玄苦雨。他心中惦记母亲,举目往庄子里看,但见火光冲天,偌大的庄园已烧的不剩几间,一想到聂锦儿疯癫的样子和这些年所知的只鳞片爪,聂欢心中担忧更盛,顾不得灰衣人仍在庄中,疾步奔庄子里跑去。未行几步便看见灰衣人破空飞来,对他视而不见,呼啸而去。只这一瞬间错过之机,聂欢注意到灰衣人神色中似有悲意,去势甚急。

江边的巨舟下有二人在对话。“准备好了吗?”蒙雨时问。

“嗯!”庄宁答。

“主公在上边,娘娘也在,此事只有拜托庄公公。”蒙雨时躬身一礼,有些难以启齿。

“一切为了主公霸业!”庄宁语气坚定无比,跟阴柔的声线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庄宁,蒙雨时不禁感动了。这人当年为安主公之心,自阉其身进了王宫,如今又要为了主公霸业不惜一死做主公的台阶。一个大周帝国的王府旗牌官,为了南晋皇族后裔的复国大计,不惜割了卵蛋后再割自己的头颅,还不求回报。这是什么精神?他难道有精神病?

庄宁没有精神病,他得的是相思病,这个病可比精神病厉害多了,相思催人老,老了死的快。

巨舟之上,李若愚面沉似水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中的情感很复杂。锦儿失踪了,蒙雨时绝不敢欺瞒于他,锦儿在今日之前一直在此,这一点毋庸置疑。在这西南之地上敢背着他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人。便是他李若愚十八年的结发妻子巴国郡主周紫衣。

“我曾答应你,功业未有所成前绝不与她有只言片语,目力所及的接触,十八年来我对她不闻不问,答应你的我做到了,可你答应我的呢?”

周紫衣沉默片刻,低声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那个女人是被奴婢自作主张处死的。”庄宁走到阶下,倒身下拜道。“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主公您的千秋霸业呀,那个女人容貌被毁,精神疯癫,且有传闻说她那容貌是被天雷轰顶所毁,天降雷霆惩罚之人岂能做我新晋之后?奴婢知主公碍于昔日誓言,不愿做那难为之事,因此自作主张将那女人处死,现在人已被炼化成灰,主公欲堵天下悠悠众口,只需将奴婢一刀杀了便是!”说完重重一叩首,目光却悄悄停留在那双金凤银靴上。

庄宁跪在阶下,怀着决别的心情最后偷偷看一眼那个让他奢望半生,却在梦中都不敢亵渎的女人。她还是那样美,尽管已经四十多岁,她在他眼中却永远都是那个在王爷面前救下他阖家性命,美如天使在人间的小姑娘。

从那时起,看着她守护她便成了他终身唯一事业。不只是为了感恩,还为了那永不愿醒的梦。他看着郡主十七岁那年游历时遇上了阶上这个男人,他听着她在梦中都在喊他的名字,一喊便是九年。看着郡主为情所困,痛苦消沉的样子,他的心都碎了。他偷偷调查了郡主心中的男人,知道了这个叫李若愚的男人一直以来的梦想。

庄宁为李若愚献策,鼓动他来巴国求亲,再图谋复国。后来这个男人找来了,成了郡马爷。庄宁知道自己再不能似从前那样跟随郡主了,但他又怎能允许自己看不到她幸福快乐?于是他一发狠,挥刀让自己变成了庄公公。现在,李若愚霸业已成功一半,郡主却要面临这个男人的猜疑。决不能让郡主流泪,咱庄宁这条性命比起郡主的幸福算得什么?他要用自己的性命让李若愚对郡主释疑,就算不能做到,至少也要给李若愚这雄才大略善于权衡的人一个谅解郡主的台阶。请看qkxs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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