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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晓得郭培乾在京中不仅中了举,而且还成了家。

新奶奶是个富户家的女儿,嫁妆陪得足足的,长得也好,一听郭培乾在外头还有个私生女,气得就要同他和离。

郭培乾哪肯啊,扔给月娘母女五百两银子,就把人打发了。

月娘辛苦多年,竹篮打水一场空,当下就气病了,在京郊外典了处房舍住下,独自一个带着巧儿过活。

月娘留在京城是有原因的。

她是为郭母养老送终过的,又和郭培乾是打小的情份,她想着总有一天,郭培乾会把她纳进门。

于是就这么盼啊等啊。

一转眼,又过了好几年,小妾的名份没挣上,倒快把自己给赔进去了,身上的病越来越重。

月娘想着自己命不久矣,但女儿年纪还小,没个依靠,就让女儿来国子监要银子,为的是想让郭培乾每月见女儿一面,见多了,心一软,兴许就能把女儿接回府,给她一个依靠。

“她一月来一次,回回都是午时来,天黑才走。”

“没人向郭培乾报讯儿吗?”

“好几个监生都去报过,挨了一顿骂,让他们少管闲事,后来就没有人敢去了。”

“郭培乾给银子吗?”

“每月二两。”

靖宝蹭的火气就上来了,“二两银子还让亲生女儿等半天,这不是作贱人吗?”

汪秦生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郭培乾不承认这孩子是他的,还说是月娘和外头男人生的野种。”

“他这说的是人话吗?”

“嘘!”

汪秦生赶紧打眼色,“小声点,这个郭培乾心眼极小,被他听去了,没好果子吃。”

靖宝心里堵得慌,咬牙道:“这世上最傻的女人,便是指着男人过活的女人。”

汪秦生一怔,女人不指着男人,难不成还指着自己?

“阿砚!”

“小的在!”

“去给郭先生报个讯,就说外头有人在等他。”

“这……”

靖宝冷声道:“这半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万一她那个病重的娘突然走了,那便是彻底的阴阳相隔。”

阿砚眉心一跳:“小的这就去!”

……

这边阿砚去报讯儿,那边陆怀奇回了府。

还没走到二门,就看到有熟悉的太医迎面走过来,“谁病了?”

“五姑娘病了。”

“病多久了?”

“端午那日就病了。”

估摸着是被小七给气的。陆怀奇想了想,道:“走瞧瞧去!”

闺房里,陆锦云正歪在竹榻上,神情怏怏的,听下人回陆怀奇来了,忙让人上茶果。

陆怀奇进屋,也不坐,立在窗前懒洋洋道:“那人有什么好,也值得你为他病了?”

陆锦云一听这话,又湿了眼眶,“你与他最要好,怎么也说这种话,他的好,还用我说吗?”

自不必说的。

陆怀奇知道的清清楚楚,做梦都想着呢,想的那物什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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