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莫珠子经历过最有力的臂腕,最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草木香和潮湿的雨水味混杂在一起,孤独的恐惧得以释放。她放弃阻止决堤的眼泪,哭得像个孩子。
凌少已经不记得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多久之前了,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冷眼旁观,冷漠待人,可正如那个人所言,他本质不是一个冰冷的人,月光看似冰凉如水,却也是有温度的。
这不是莫珠子第一次与凌少肢体接触,却是靠得最近的一次。在如此温暖的包围之下卸下所有,哭得酣畅淋漓。
“他们都死了……都没了,而我还活着……”
凌少抱得很用力,试图用自己的温柔化解莫珠子剧烈颤动的悲伤。
“对不起……”凌少内心很清楚,他为什么会说这三个字。
“这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莫珠子呜咽着。
凌少无可奈何的轻轻一笑,温柔的拍着莫珠子的背,像哄孩子一样。他如何不知道莫珠子的痛苦与愤怒,理所当然的安稳突然消失,重要的人离开自己,眼见灾难却无力挽留和保护任何,浓郁的忧伤滑过凌少的脸,他也是那个,不愿示弱的人啊。
“你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别人。”凌少擦掉莫珠子的泪,温柔的看着她,“如今你要做的事情,是让自己尽快恢复起来,然后弄清楚灵力的来历,以及,你是谁。”
莫珠子乖巧的点点头,看着凌少胸口被自己的眼泪鼻涕弄湿的痕迹,不知是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灾变,让莫珠子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依赖和信任。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未曾告知内心的难过,可凌少似乎都懂。
当时站在芙蓉大道上,那声巨响犹如宣读屠杀开始的号角,吹奏着代表死亡的哀乐。莫珠子只身灾难却无力颠覆,她痛恨自己的弱小,甚至在某一时刻想冲到东方春晓身边在生命的最后相伴到底。可现在想来,自己的一厢情愿竟然有些好笑。东方春晓曾经是她的太阳,像立春的阳光一般,充满希望和温暖。可如今这话即便到了嘴边,却羞于启齿了。
说起来,自昨日围猎起,凌少一直在阻止她去触碰死亡,十几个时辰以内,他究竟救了她多少次……
这种温度和感觉,让莫珠子突然想起悬于镜湖之上那悠扬的曲调。她看着左手那似指环一般的蝴蝶结,再看看适才被凌少弹落地面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叶。
“我刚才,梦见了一片好大的镜湖,一望无际延伸至苍穹,可能穷其一生我也走不出去。”莫珠子看着凌少,“后来是一首很……奇怪的曲子把我的带了回来。”
凌少抬手扯来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出了那支“奇怪”的曲子。
“严格说你那不是梦,灵力汹涌,你不善控制,迷失自我。我只是将你引渡回来而已。”凌少将手里的树叶递给莫珠子。
“迷失……引渡……”莫珠子看着手里的树叶,回不来会怎样,再看看眼前这个无论如何都极力保护她的人,“为什么呢,你明明可以避免,明明可以全身而退,明明可以更安全,明明……”
因为我不想丢下你啊。
凌少心中动容,却付之一笑:“这不重要。”
“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此时此刻,你安然无恙。”
凌少的眼中,是明媚的阳光,温暖的让人沉溺,就像……那无念上空撩拨白云的阳光,阳光吗,东方春晓的笑再一次闪过。
无法品味凌少的话,因为已经被他眼里的光深深打动。莫珠子抬手,实实在在的捧住了凌少的脸,瞧,暖阳触手可及的太阳,却也会消失无踪。
她苍凉一笑:“你就像……梦里的那颗太阳一样。”
凌少拿开莫珠子的手,没有放掉,紧紧握着。
“任何人都不是你的太阳,只有你才是自己的太阳。”凌少沉声道,“好起来,强大起来,认清自己。”
“认清……自己……”莫珠子喃喃的重复着。
“随我去云梦山,只有弄清原委,才能让这突如其来的灵力价值最大化。”
“云梦山?”
如果真如凌少所言,那么东方春晓应该在敬亭山而不是云梦山。
她想回到东方春晓身边,往后的日子她应该会需要到自己。
凌少的话在耳畔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莫非你想去彩云间?”
他嘴角上扬,言语冰凉:“我劝你先顾好自己。”烈火书吧liehushu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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