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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旦被感染,会感染很多人”,她解释。最终,他们每人分到一套从县里协调来的防护服。

谨慎起见,她上班时同时戴3个口罩,每隔几小时需要更换口罩时,她会取下紧贴面部的那一个,再在最外面戴上一个新的。

靠着镇上分配的10个口罩,加医务室原来的一点储备,她和同事撑了3天,终于等到新供给。

大年初二早上,她接到了镇上的通知,医疗物资已经到位,可以去镇卫生院领取。

此前,医疗物资紧缺是一个明显问题。

除夕夜她的同乡们一直在通过社交网络呼吁,转发荆州市中心医院、荆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荆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发布的“接受捐赠”公告。

有人在群里发了“用文件袋制作护目镜”的视频,茹芳的丈夫杨嘉看到了,去给妻子找来了雨衣和摩托车头盔。

茹芳年轻时被派到城市“学医”,村老支书对她说:“我们要培养一个’永久牌’,不是’飞鸽牌’,一定要回到村里。”

传染病出现后,家人劝她别去上班了,她犹豫过,还是去了,“都是乡亲,太熟悉了,不可能不去”。

她坦言,一个人在家时也觉得很害怕,哭过好几次:“敌人是谁?敌人在哪?都不知道啊。手里也没有武器,搞不好还会连累全家人。”

但当穿上白大褂,她又觉得压力小一些,“这是我的职责”。

每天下班回到家,茹芳会用84消毒液擦洗雨衣,用酒精擦拭钥匙、锁、门把手和她触摸过的家具。

为了保护家人,她坚持在家里也戴着两层口罩,和家人分房而睡。

全家人吃饭时用公筷分菜,并且尽量用一次性餐具。她会端着饭菜到远离丈夫和两个女儿的地方吃。

儿子杨海晨不在村里,她心里是担心的,江城比村里感染的几率高,但是到处都隔离了,没办法,着急也没用。

镇里也进入了紧张的防疫状态。镇政府连轴转,没人过年休假。

县城也是如此,初一晚上,有人在凌晨接到了镇领导发布的通知,告知各村要调用辖区内货车封闭路口,派专人把守,除应急救援车辆一律限行,各村连夜安排,落实封闭自保行为,不谈条件,不谈报酬,战时状态,十万火急。

此前,陵江镇的防控指挥部已经连续发布1、2、3号通告,宣布实施包括公共交通线路停运、外地返乡人员健康登记、营业场所关闭、交通要道设置检测点等措施。

茹芳出门前,门口就有村民来访,希望进屋看病,她没同意。

但病人进家这种情况难以避免:她晚上一回家,又有老人为咳嗽的妻子而来,找她开药,她早就想好了,接下来还要去镇上采购些一次性雨衣,“明天脑袋上一定要套个塑料袋”。

虽然看起来滑稽可笑,但当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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