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穆温烟不记得傅恒泽了,庄嬷嬷松了一大口气,对玳瑁道:“傅世子今日也入宫,这必然是太后与淑妃联手做的好戏,老天保佑,娘娘不该忘记的都忘了,该忘的也忘了。”
不然,以穆温烟的脾气,见着傅恒泽,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自穆温烟失智以来,庄嬷嬷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才两日不到,人已经憔悴了一圈。
玳瑁也不例外,她和庄嬷嬷一样,都是从西南镇国公府跟着穆温烟入宫,“嬷嬷,今晨咱们娘娘打过淑妃,眼下皇上也在长寿宫,太后这次不会是要借题发挥吧?”
庄嬷嬷看了一眼娇妍粉润,双手抱着大雪梨,啃的正欢哨的穆温烟,眉头紧锁,道:“国公爷和大公子已经是自身难保,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她顿了顿,又说,“赌皇上对咱们娘娘的心思!”
玳瑁抿唇不语,皇上两年前排除众异,逼着国公爷将姑娘嫁入皇宫,并许诺皇后之位,可这两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外人不知,未央宫的人却是一清二楚。
帝王一月有二十多日宿在未央宫,但从不与皇后共寝,世人口中的“盛宠无度”、“狐媚惑主”等谣言,根本不属实。
故此,帝王对穆温烟究竟是什么心思,玳瑁和庄嬷嬷都不能笃定。
眼下,只能赌了。
庄嬷嬷特意给穆温烟好好收拾了一番,一开始穆温烟还不乐意,“嬷嬷,戴这样重的首饰,我不舒服。”
她还嫌宫装烦琐,正值暮春,外面日头很紧,穆温烟恨不能剥光了凉快凉快。
庄嬷嬷见她手脚并用,着实顽劣,无奈之下,只好命人端了栗子糖过来,“娘娘听话些,太后和其他妃嫔还在等着呢,娘娘容貌极好,老奴给娘娘好生捯饬,让娘娘艳压群芳。”
女子皆爱美,幼时的穆温烟就一心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
并且,不允许任何比她美貌的小姑娘存在。
“嬷嬷说的真有道理,那好,你给我梳妆打扮,一会我要去气气淑妃,谁让她早晨打我!”
庄嬷嬷语塞,“……”明明是你打了人家。
穆温烟觉得自己美极了,就连春日的蝶儿遇见了她也自惭形秽。
她揉着小帕子,朝着长寿宫一路逶迤而去。
半道上,一穿着粉色缎子镶边宝蓝缎面对襟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身后带着两名宫女,还未靠近穆温烟,就福了福身,“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卫修仪抬眼看着穆温烟,神色焦虑。
庄嬷嬷当即道:“娘娘,这位是卫修仪,是咱们的人。”
穆温烟尚未失智之前,在后宫也经营了自己的势力。
闻言,穆温烟走了几步,塞了颗糖给卫修仪,十分人来熟,“嬷嬷说你是自己人,那以后我就罩着你。”
卫修仪怔了怔,显然不太适应。
皇后一惯冷静自持,聪明过人,今日这般纨绔之态,她还真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皇后娘娘,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穆温烟并非是单纯失忆,她是直接回到了几岁孩童时期,半分不觉得失忆有任何痛苦,“就算是不记得,我还是皇后。”
嬷嬷说,皇后是整个后宫最大的“官”,她就喜欢高人一等的滋味。
卫修仪这下更焦虑了,欲言又止。但并未多言,二人结伴去了长寿宫。
“皇后娘娘到!”
长寿宫殿外,宫人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
已经落座的众妃嫔朝着殿外望去,就见穆温烟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她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只白玉与鎏金琢成的玉兰飞蝶步摇,纯色玉光清雅,却映衬的眉心潋潋如水。海棠锦春纱裙浮现如云袖般的夺目光彩。
入宫两年,穆温烟的身段少了最初时候的青涩,裁剪得体的衣裙将玲珑曼妙的身段勾勒的隐隐灼灼,让人只看上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脸上的娇俏笑容和略失端庄的步伐,让她活像个勾引人的妖精。
哪里像个傻子?
本想看好戏的妃嫔们内心极度失望。
她们今日一个个盛装打扮,原以为后宫容貌最甚的穆温烟痴傻了后,她们就能稍露风华了。
可谁知,此刻与穆温烟一比,众妃嫔顿觉自己成了衬托娇花的绿叶,真真是尴尬至极。
好在,淑妃的状况跟惨,今晨还被穆温烟打了一顿。
要知道,穆家世代从武,穆温烟又是在西南长大,即便生的娇弱,却会些手脚功夫,被她打上一顿,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
众妃嫔只能借助淑妃的惨,来缓解一下自己糟糕的心情。
一旁的淑妃揪紧了手中锦帕,她看向了萧昱谨,却见萧昱谨的目光方才似乎无意识的留意了一下穆温烟,虽然转瞬移开视线,但他的确是看了穆温烟。
淑妃气的胸口都开始痛了。
穆温烟扫了一圈众人,除却萧昱谨、淑妃和在半道碰见的卫修仪之外,她谁也不认识。
即便她知道坐在上首之人是皇太后,但她也不想请安,她能感觉到皇太后可能不太喜欢她。
不过,没关系,她也不太喜欢皇太后。
她不知自己该坐哪里,就见萧昱谨身侧空着位置,就径直走了过去,然后兀自落座。
众人,“……”
穆温烟,她果然是傻了。
“放肆!见了哀家也不行礼?!镇国公就是这样教女儿的么?!”皇太后的低喝声,让众妃嫔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太后是帝王生母,其兄乃大楚丞相,苏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如日中天,权倾天下。
众妃嫔方才还暗淡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穆温烟得罪了皇太后,她不会一如既往的顺遂!
这厢,穆温烟忽闪着大眼,看了眼身侧的萧昱谨,心里嘀咕:这个大坏蛋,以前在西南事事帮着她,现在却是不替她说话了!
穆温烟在心里记了萧昱谨一仇。
庄嬷嬷攥紧了手,身子又开始摇摇欲坠。无忧5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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