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底似有于心不忍,却并未出言阻止。
然就在郑贵妃将长剑刺向炫英的心口时,忽的一声“放肆”自门口传来。郑贵妃刺炫英的动作戛然而止,便见一个高贵端庄且十分年轻的身影盈盈而入,目露厉色地剜了她一眼。
所有人的神色中都带着震撼,包括皇帝。谁也未曾料想今日之事竟惊动了慈安宫,平日里不怎么管事的年轻太后居然亲自来了。
萧玥濃将炫英扶起来,闲然若定道:“郑贵妃,剑拿稳了再刺,你要知晓若是你所刺方位稍有偏差,便是杀害皇族正室嫡长子的大罪。且先不论这罪你可否担待得起,首先便不由让人怀疑你的居心,你是想让二皇子辰英取代炫英,好成为云昌国未来的储君以承大统?”
郑贵妃一听,手中的剑当即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双膝一曲跪在了皇帝面前,“皇上,臣妾绝无此心!”
萧玥濃不着痕迹地将炫英护到了身后,似笑非笑,颇有几分讽刺。
皇帝刚要扶起郑贵妃,萧玥濃又道:“也难怪皇帝不相信炫英,一直以来你都对已故皇后所做之事耿耿于怀,故而对炫英疏于关怀,不知炫英作为云昌国皇室嫡长子,德才兼备,品学兼优。论武艺不输于其他皇子,论操行,更居于众皇子之首。故而任何人都有可能起心杀害齐英,唯独炫英不会。你是皇上,却也是父亲,一碗水端不平,未免颇令人寒心了些。”
被萧玥濃一语点醒,皇帝心中微震,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然随后他神色又恢复了先前的冷硬,讥诮道:“朕倒不曾想过太后几乎足不出户,对外界之事却了如指掌。”
“应该的,否则哀家早该死千百回了。”萧玥濃意有所指,沉静的眸子与皇帝对视片刻,又扫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郑贵妃,“哀家见皇帝平日里政务繁忙,这后宫之事又琐碎繁杂,实在不宜过度操心,免积劳成疾伤了龙体。是以哀家决定操了这份心,自今日起替皇帝接了这后宫的主事之权。”
凡是长了心的皆听得出来,萧玥濃并非在同皇帝商量,纯粹通知而已。
皇帝心中恼羞成怒,却未敢发作,只得向她行了一礼,道了声“是”。
眼见萧玥濃要带着炫英离开,郑贵妃心里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便问道:“那齐英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萧玥濃顿了顿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郑贵妃再不敢造次,委屈地望了望皇帝,闭了嘴。
不知为何,明明这萧玥濃比她年轻,虽居于慈安宫,膝下却无先帝一子一女,这太后仅是个虚衔而已,这三宫六院,哪一个将她放在眼里了?若是她不主动现身,怕是宫中都没人记着这皇宫里还有一个萧玥濃。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让人放在心上的人,却偏偏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凌人气势,哪怕被她看上一眼都觉害怕。至于害怕的原因,郑贵妃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她更不明白的是皇帝居然畏惧萧玥濃。
萧玥濃走后,皇帝将郑贵妃扶了起来,郑贵妃却耍起了脾气嗔怪道:“皇上,她有什么好怕的!她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臣妾不管,臣妾定要为齐英讨回公道!”
“够了!太后岂是你能非议的?”皇帝斥道,看看郑贵妃梨花带雨的娇颜,语气又软了些,“齐英的伤太医已经说了,好好将养将养便能痊愈,只不过日子久些而已。朕稍后会命人多送些补品去海棠宫,相信他不日便能醒来,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事情发展至此,加上萧玥濃的搅局,皇帝已是十分头痛,于是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
郑贵妃只好请了礼,出了御书房。
与她同入的荼贵妃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地将一场戏看完,也请了个礼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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