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山洞,赵云盘膝而坐,映着暗淡月光,能见他苍白脸色,嘴角时而鲜血淌溢。
最可怕的伤,还是被阎老鬼一脚震的。
遁地术并非无罩门,被震出地底,受的是内伤,至今筋骨剧痛,若非炼体炼出了一些底蕴,不然,定会震的经脉尽断。
“对你期望太高了?”
月神一声轻语。
仔细一想,该是身为神明的她,眼界太高了,总会在不经意间,忽略赵云的小修为,让他去跟玄阳境博弈,任何一瞬都可能是鬼门关。
事实证明,赵云做的很好,不说其他,就说在玄阳境手中逃生,仅此一点,便足终生自傲。
咔吧!咔吧!
山洞中,骨骼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
赵云倒不傻,用炼体来治内伤,破损的经脉与骨骼,在淬炼中愈合,剧痛的五脏六腑,也因真元抚慰,而渐渐没了痛楚,苍白的脸色,终是添了一抹红润,气息随之匀称。
至第二日夜,赵云才出洞,伤势已基本复原,有活蹦乱跳了。
趁夜色,他又来昨日之地,在杂乱的草堆中,寻到了那座老坟,墓碑还在,无盖的棺材也还在,只不过,棺中已无尸身,因尸变,成了一具赤眼僵尸。
“秀儿,是尸体都会尸变?”
赵云下意识问道。
“那要看死的是谁,要看埋在哪。”
月神淡道。
这尊神,把自个当师傅了,颇多常识的问题,基本都会回答。
就譬如风水,亡者之墓地,是有讲究的,如昨日老尸,埋的是极阴之地,尸身不化,又几百年吸收阴气,不尸变就怪了。
说着,她轻拂了手,一片虚幻的金字,聚成了一部虚幻的古书。
“玄门天书。”
赵云望着,一字字的读出。
看过才知,并非功法,亦非斗战神通,大多是介绍风水以及辟邪之法,如星运、地势、阴阳、五行、面相这些,其内也有谋论,囊括之广泛,涉及之繁多,纵他看了都不免头晕目眩。
本来,月神是不打算传的,如先前所言,贪多嚼不烂,但见了赵云天赋,某些顾忌可完全忽略了。
这小子,太特么妖孽了,学啥都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
说到底,她是为了自保。
赵云有句话,说的颇确切,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赵云死她葬灭,守好赵云便是守好自己,某些保命之法,譬如遁地穿墙某些阴阳要义,如玄门天书,该传还是要传,这条路,漫长而遥远,他总会用的到,多些学问,并非坏事。
“多谢前辈。”
赵云眸光熠熠,这尊神明,太敞亮了,一部玄门天书,又为他开了另一片天地,真正见了,才知自个是个啥都不懂的土包子,对世界所见也只冰山一角。
有此天书在,纵不成武修,他也饿不死,此书太玄奥,哪怕只学一些皮毛,一样能谋生机。
譬如,给人看相测字。
譬如,帮人寻阴宅找墓地。
自天书收眸,他又看老坟,天赋的确够逆天,看了玄门天书,这么短的时间,便已初入门庭,再看此处风水时,已大不一样,何止是极阴之所,还是大凶之地,几百年的老尸,葬在这里,若无尸变,天理难容。
“目测,埋他的人,啥也不懂。”
赵云嘀咕,稍微有点儿常识的风水师,都不会找这做墓地。
除非,是别有用心。
说起老尸,他至今都不免后怕,尸变后台特么霸道了,强如玄阳境的阎老鬼,都频频吃瘪,最后,愣是被逼的用了爆符。
想到那爆符,他搓了搓手,还偷偷瞅了一眼月神,眼神儿寓意明显,自是想学画符的法门。
爆符的威力,他喜欢的很呢?日后与人干仗,若是干不过,那就炸,朝死了炸,柳家再敢与赵家唧唧歪歪,那便往他家扔一车爆符,炸他个砖瓦满天飞。
“东北方。”
月神蓦的一语。
“啥。”
“阎老鬼。”月神打了个哈欠,“双目失明,半死不活。”
“哦。”
赵云随意回了一声,转身便走,去的并非东北方,而是忘古城方向。
纵双目失明,纵半死不活,阎老鬼也还是玄阳境,让我一个凝元境去刺杀他?玩儿呢?
“灭了他,便传你画符之法。”月神笑吟吟道。
“你要这么说,我得弄死他。”
赵云的脸,变的那叫一个快,三五步已踏出了,一个帅气的转身,直奔了东北方。
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灭了阎老鬼,有秘术学,月神出品,必属神品。
月下,丛林幽寂。
因昨夜的大雨,大地泥泞,枝叶还湿漉漉的,时而,还能听闻一两声兽吼。
除此之外,便是阴风儿,一阵阵的来,刮的赵云浑身凉飕飕的。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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