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绮听了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韩缦的头顶,
“我们小五如今可是做长辈的人了,自然是要有长辈的样儿!”
韩缦嘟着小嘴儿道,
“我还叫了大伯、二伯、三伯、五叔、六叔、七叔呢!”
还有那么多婶婶呢!怎得没人给我见面礼!
韩绮笑笑夹了一块肉给她,
“那小五还不快快吃些肉补回来!”
这厢哄了韩缦,一家子坐在一处吃团圆饭,韩世峰久不归老家,回到老家中见得阖家老少俱在堂上,自然也是心里欢喜,吃起酒来便不知节制,没有多久便酩酊大醉。
这厢韩家老五、老六上来扶了他,韩世同的妻子蒋氏忙道,
“后头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快扶了四郎进去歇息!”
王氏领着儿子女儿跟着到了后头院子,见得这处院子虽小倒是收拾的十分干净,蒋氏道,
“这院子里有四间屋子,全数都烧了火炕,正正暖和的很,今儿晚上好好歇歇!”
王氏向蒋氏谢道,
“多谢大嫂!”
一旁的韩老五吴氏却是一撇嘴,没有说话。
这厢扶了韩世峰去正屋躺下,王氏又让韩家老五和老六回去歇息,转身出来又分了屋子给苗氏领着韩缦并落英和随身跟来的两个婆子睡一间屋子,让韩绣、韩纭、韩绮三姐妹同芳草睡了一间屋,剩下一间屋给了韩谨岳和两名老仆人。
幸得这宅子里的炕大而宽敞,几姐妹睡着倒也不挤,躺在炕上瞧着这屋子里青砖黑瓦倒很是新奇,韩纭问姐妹们道,
“这家里那么多姐妹兄弟,你们记得几个?”
韩绣应道,
“我也没记着几个,只家里几个大的还能认得……”
这也是因为头两年回过通州一回,后头生的弟妹们仔细看眉眼,倒还能猜出来是哪一房的,但混在一处,闹闹嚷嚷就真认不出来了!
韩绮也道,
“家里人太多,我们又不是自小长在这处的,认不出来也是常理!”
韩纭笑道,
“我也认不出人来,只六房那个小子,在我面前晃了三趟领了三回见面礼,我倒是记得他了!”
姐妹们听了都是笑,
“你这话可不能让小五听了,她今儿正因着舍了不少财而伤心呢!”
想起小五那一脸的肉疼样儿,三个姐姐都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韩纭道,
“这可怪不得我们小五,虽说我们是久不回老家,给见面礼也应当的,不过总归在年节里,怎得叔伯们都未曾打发个压岁银子?”
此言一出韩绣与韩绮都是默然不语,韩绣沉呤了半晌道,
“左右我们也不指着那点银子,倒也不必计较!”
韩纭哼了一声在被子里拱了拱,
“我倒不稀罕他们那点银子,但这些年父亲送了多少银子回来,再穷也不至连压岁的几个铜板也没有吧?”
多也罢,少也罢都是长辈的心意,总不至吝啬至此吧!
韩绮出声道,
“我们这趟回通州便当出来散心一般,没得因为这事坏了心情,不去想它就是!”
韩绣也道,
“这事儿父母自看在眼里,也不是我们能计较的,你又何必去管!”
韩纭听了不满道,
“你们一个个都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就我一个小人,倒显得我心胸狭隘!”
韩纭这性子自然不在乎那些点子铜板儿,只是不忿别人将她们当做冤大头看!
韩绮听了在被子里却是轻轻一叹,
“二姐姐,这也是我们姐妹说私房话,左右与他们离得远,以后……以后只怕会越来越远,又何必将他们放在心上,只当是路人罢了!”
这话却是因着前世有感而发,前世里老家人的见死不救,韩绮便对他们冷了心,左右现在这情形,虽说对外头还是一个韩家,只他们这一房人久在京师与分家也是无异,待得姐妹们出嫁,四郎以后从军,这通州老家……只怕是更少来往了!
虽是血亲却无感情,比之路人也差不了多少,即是如此又何必因着他们伤神,左右不过看在父亲的情面上,客客气气走个过场也就罢了!
韩纭闻言笑道,
“老三这话说的对,左右我们也不在乎那点铜板,让他们占便宜就占便宜,以后少来往就是!”
韩绣听了叹气,
“你们两个……”
这话若是让父亲听见了只怕要伤心呢!
只韩绣自家也觉得与老家的姐妹们格格不入,又怎好叱责妹妹们,便叮嘱道,
“这话切不可在父亲面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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