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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闻言点头道,

“不瞒两位侯爷,那日的事儿,陛下也是一时受了惊吓,事后明白过来便知晓侯爷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吃酒过量,手上有些不稳罢了,如何能扯得上行刺呢!”

二人听了点头如捣蒜,那寿宁侯更是泪流满面,

“陛下圣明呀!臣当真只是一时失手啊!”

到如今回想起来,寿宁侯自家也是稀里糊涂的,明明正在同陛下说话,怎得手中的剑就戳向陛下了呢?

那日他也有五六分醉了,却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甚么!

刘瑾闻言点头,

“确是如此啊,陛下后头也是明白了,只陛下倒是想将这事儿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喽,却那知阁老们不肯放过二位侯爷呀,当天便连袂进宫,求着陛下将您二位给判了谋逆刺君之罪,一家要满门抄斩啊!”

二人闻听惊得魂飞魄散,连称冤枉,

“刘公公,这事儿我们是真冤枉啊!”

刘瑾点头道,

“此事陛下也知二位侯爷冤枉,只可恨内阁拟了圣旨,非逼着陛下用印,陛下同内阁几位阁老据理力争,好不易才保了两位侯爷的性命,得了个流放去往那琼州!”

二人前头听着还升了些希望,以为这事儿能就此过去,只听到后头立时便脸色惨白,

“流放琼州,那也就……也就比砍头差上一线儿了!”

此时谁也不愿去那炎热蛮荒之地,似他们这样娇生惯养之人,去往那样的地界儿,只怕还未到便死在半路上了,当下叫起撞天屈来,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

二人叫的凄厉,但天牢重重,便是他们叫破了嗓子,这声儿也传不出去!

刘瑾待得他们哭闹得没有力气了,这才长叹一口气道,

“二位侯爷也别绝望,还有太后娘娘呢……”

说着向后头招手道,

“来呀!奉上银耳莲子羹来,给二位侯爷润润喉咙……”

有小太监奉上两个小碗的羹汤来,二人也不疑有他,连忙接过,刘瑾道,

“唉!我们陛下是没有法子了,不过估摸着太后娘娘呆会儿要来看望两位侯爷,两位侯爷喝了这银耳莲子羹润一润喉咙,留些力气来向太后娘娘好好诉说冤情,说不得太后娘娘会有法子救二位!”

二人听了一面咕咚咕咚的喝着,一面点头道,

“多谢公公!我二人但有出来的一日,必有重谢!”

刘瑾笑眯眯道,

“好说!好说!”

这厢见二人把东西喝的一点儿不剩,这才慢慢悠悠起身向二人拱手道,

“二位侯爷保重了!”

当下转身离去,待到太后娘娘一个时辰之后赶到天牢时,自家的两位兄弟却是声音嘶哑,四肢无力,软倒在地,见着她只得双目流泪,哦哦呀呀的叫个不停,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太后大怒,那看守天牢的禁卫军头领却是一脸习以为常道,

“太后娘娘,这乃是两位侯爷受激过大,又日夜叫冤不停,才至喉咙受损,浑身抽搐,这进了天牢的许多人犯都会如此!”

张太后一介妇道人家,又久在深宫,半辈子受宠,竟是没有见过多少阴私的手段,却是半点儿没往别处想,当下只是连声让人传了太医来给二位侯爷诊治,太医到后也只说是声带受损,情绪受激所至,养一养便好!

只这一养待到张氏兄弟被押送出京都未得好转,二人乃是被抬上的马车,其间张太后也是去寻了内阁麻烦,只内阁诸位阁老如何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对张太后也是毫不客气,

“太后,此乃是谋逆大罪,若不是陛下一力包庇,张氏一族早应押赴刑场了!如今留了他们性命已是陛下开恩了!太后可曾见过陛下的伤势?可曾见得陛下鲜血满殿的情形,您虽出身张氏,但乃是先帝的妻子,当今圣上的亲母,太后如此行径置陛下于何地?置先帝于何地?置江山百姓于何地?”

阁老们言下之意,太后您虽姓张,可嫁了姓朱的,便应向着婆家,前头屡屡向着娘家人便罢,如今儿子都被娘家人刺伤了,还想要不分青红皂白的袒护,那便真是脑子不清楚了!

张太后被问得哑口无言,铩羽而归,回到后宫大病了一场,待到张氏一族被押送出京师时,太后都缠绵凤榻,不得起身。

朱厚照倒是领着卫武微服出了京城,要亲自去送一送两位舅舅,待到了京郊,见得那一辆马车,车厢里并排躺着两位往日在京师里不可一世的侯爷,朱厚照亲自斟酒,又由卫武与刘瑾将二人扶起,朱厚照对两位舅舅道,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两位舅舅此去路途遥远,道路艰辛,还要多多保重!”

“唔……啊啊啊……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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