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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隐隐震动,后殿之人同样感知到了。

而在此之前,随着为首的黑衣人离去与萧权莫名的松弛,后殿花苑里迎来了这日唯一且略显短暂的喘息。

“陆歇,我北离如此对你,你竟这般回报。走狗!你别忘了自己还身在北离王宫!”

此刻,黑衣人已松开束缚贵妃娘娘的绳索。女子恐惧继而气愤,所有情绪直指陆歇。

虽也有侍卫持刀顶在陆歇身后,可刘绯明白那不过是障眼法。陆歇的亲兵今日更是不知去向,谁知又在配合九泽施什么下三滥?但显然,连她自己都感到在说这席话时没有了往日的底气。她压低声音,话语间有嘶哑和哽咽。

陆歇听罢心中叹口气。她没说错什么,事已至此,自己不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吗?

倒是萧权怪异,全然无碍了般,这才伸手去握住刘绯的手,尽量安抚她。继而转身看看陆歇:“本王记得曾与瑞熙王讲过,许多年前京中闹过旱灾。为了让奉器周边的耕水够用,时任北离王下令限制宫廷、众臣和军队的用水。为了这道律令不妨碍百姓,于是单独开渠节流。

“旱灾之后,这些暗渠虽未再投入使用,但却被保留了下来。只是多年之后,常人连其入口竟也找不到了。后来偶有民间说道‘官渠’传闻,讨伐王廷不仁,引上好清泉,故意间隔士庶。当时是瑞熙王主动向我询问此事,瑞熙王还记得罢。”

“陆歇记得。”

萧权点点头,似乎想了想又道:“天灾非人力可以正面抗衡,但若只是控制用度,不断退让又不是办法。当时旱灾,还是太子命人从城南一个雪山上引来雪水入渠,救了急。那座雪山其实并不多高,平日里被众多青松遮挡,晴朗时才能看见它经年不化的山顶。

“不过这太子福薄,未到弱冠就突然暴毙,亦被宫人视作不详。民众感念太子恩德,在这雪山脚下偷偷修了一座小小佛庙,为其魂魄祈福。直到北离禁佛之后,那座庙宇才与其他佛庙一道逐渐荒废。”

萧权的故事说得不疾不徐,看似无关痛痒,但陆歇听来却并非无缘无故。

萧权见得对面人依旧不露声色,也不着急,继续道:“听闻瑞熙王近日来都在服用一些药物。看来住了一年,终是对我北离水土不服?”

“陆歇感念王上挂怀。”

萧权摆摆手:“不久之前,方得知瑞熙王日日服下的竟是解毒之药,本王惊讶却并没有往深处想。现在看来,这药是该与九泽有些关系。既然有解药,那便有毒药。是什么原因让瑞熙王被钳制呢?”

萧权说这话时,眼观之人是陆歇。然而坐在陆歇身边、一天都未轻易发声的霜儿却警觉起来。解药确是她每日递送的,且操作隐秘,不曾与外人道。为何北离王能知晓?

或许萧权和他的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碌碌。

“看来王上已知晓,陆歇也是被挟持之人。”

萧权先提暗渠,再说解药,两者看似并无所依靠,实则不然。陆歇是身在其中之人,他意识到,萧权或许已猜到七八。

“你不是北离人,若你别无所求,他们便无法真正要挟你。”萧权摇摇头,对陆歇的说辞并不买账:“我与瑞熙王毕竟相处近一载,若说你本性便阳奉阴违,我萧权并不能苟同!瑞熙王今日还留在此处,怕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平衡多方势力。你具体做了什么、又所求为何,我无法悉知。但我毕竟是一国君主,对当今槐安朝堂之上派系之争总是有所耳闻的。我想,他们或许也正愁无法借人之手处理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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